“说吧,她又有什么事?”秦厉往椅背上靠了靠,拿起桌上的茶盏,凑在鼻尖闻了闻。
“娘娘说,陛下有废后的心思。”王允刻意压低声音道。
“这不可能。”
“我们几个兄弟里,也就老二、十五和小十六有百岁礼,其他人都是在自己母后宫里过的。”
“父皇怎么可能废后。”
“说是独得恩宠也不为过。”
说道这个秦厉就一脸嫉妒。
可想想小十六的身份,他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冷笑。
“可陛下每日除了把小十六带到御书房,要么就是交给乳娘照料,就连娘娘想见孩子一面都难。”
“要知道,往昔在宫里,也只有那些不得宠的妃子才会这样。”
听着王允这话,秦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他的母妃虽然出身大族,家族生意遍布大江南北。
可从小他却是宫里的嬷嬷带大的。
也正是因为他听话、谨慎、优秀,武帝这才让他回到了母妃身边。
可即便这样,他母妃还是选择了青灯古佛,一个人住进了清冷的佛堂。
要说秦厉对秦琰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秦云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经常偷偷躲在角落里,看着武帝带着秦云玩,对着他笑。
这也是一直以来他最恨秦云的地方。
“殿下,是老臣失言了。”见秦厉不说话,王允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了,毕竟秦厉的母妃就是那种不得宠的妃子。
“无妨,那她现在要如何?”
“听娘娘的意思,是想提前除掉陛下。”王允把那天王皇后说的话都跟秦厉说了一遍。
当然给武帝带绿帽子这件事,他没说。
“她疯了。”
“给父皇下毒!”听了这话,秦厉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殿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陛下毕竟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是正常的,若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顺势把监国的权力交给您,那秦云还不是任您拿捏。”
王允笑着说道。
“再说,采选的日子也快到了。”
“那这事就有劳国丈多费心了。”听了王允这话,秦厉嘴角也浮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不过殿下,这次王家似乎已经被陛下注意上了。”
多余的男婴,自然是没有丢的,绝大多数都被送到了特殊的地方,而这地方自然跟秦厉脱不了干系。
“放心,你们帮本宫办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王家。”
“至于老二那边,本王会安排人去探探口风。”
其实早在秦云在大殿上开口说在乱葬岗发现不少婴儿尸体的时候,秦厉就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
善堂是每天都会开的,只是每年挂的名头都不同。
而这些收集来的孩子,就是他日后用来笼络权贵的玩物。
死士是杀了不少人,可同样也留下了不少人,为的就是鱼目混珠,掩人耳目。
“殿下既然这么说,那老臣就放心了。”
“日后殿下若是登高一呼,我们王家必然唯殿下马首是瞻。”
说着王允起身朝秦厉拱手行礼道。
“行了,国丈大人,凭咱们的关系,客套话就不必说了。”秦厉摆了摆手,嘴上说得无所谓,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受用的很。
“是,是……”
与此同时,花月楼,武帝走后,花媚儿跟秦云进了房间。
两人早就没有了研究新姿势的兴致。
“殿下,陛下他?”
“他这是对我不放心,所以特意过来问问。”早在回京的路上,秦云就想好了关于轰天雷的一切说辞。
方士是的确存在,也确实是被沈炼杀掉的。
只不过,秦云向武帝讲述的时候,调整了事情发生的时间和顺序。
“可我怎么感觉陛下怪怪的?”
“是有点奇怪!”想想武帝跟自己说话时候的表情,秦云也发现了。
尤其是他在问自己要不要当太子的时候,那种阴郁。
可当自己回答不想的时候,他那种失望,那种如释重负的神情是怎么看,怎么矛盾。
而回宫的马车上,武帝撩开了马车的布帘,突然朝着驾车的郭瑾道。
“停下。”
“朕,出个恭,你且在此处等着,不许跟着!”
“是陛下。”
说着话,武帝跳下了马车进了临街一家酒楼。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天刚亮,秦云还没起,两名带着小帽,拿着拂尘,夹着嗓子的内监就来到了花月楼传旨。
秦云也没想到,叫他去的居然会是王皇后。
可纳闷归纳闷,明面上还是不能翻脸的,所以洗漱完,吃过早点,秦云还是跟着几人一道去了宫里。
到了皇后寝宫,秦云站在门口,便直接叩拜道。
“儿臣恭贺母后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起来吧,不必拘谨。”秦云一抬头才发现寝宫内并非只有王皇后一人,甚至不少后宫的妃嫔都在。
“今儿叫你来,是因为你父皇要采选。”
“他昨个跟本宫提了一嘴,说你去了豚州功劳大,想着再给你立几个侧妃。”
“所以本宫便将你叫进宫来,听听你的意见。”
王皇后一脸淡然看着秦云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生了孩子,这女人的眉眼竟然柔和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