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轿,不,备马,老夫要去三皇子府上。”眼瞅在京兆尹县衙挤满了前来报信的人,黄永行立马朝着一名小厮道。
一看他要走,那些来报信的人立马一窝蜂涌了上来,七手八脚拽住了他。
“黄大人,你可是京兆尹,这事你不管谁管?”
“是啊,黄大人,你也不想我们家老爷回头参你一本吧!”
“黄大人,我们老爷可说了,要是大火扑不灭,你可得想清楚。”
黄永行只感觉周围全是人,那些人说的什么,他是一句也听不清楚,只感觉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就像有无数的苍蝇绕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念着紧箍咒。
“都闭嘴,谁再废一句话,本官就以扰乱公堂之罪,将他押入大牢。”
实在被吵得没办法,黄永行干脆将府衙上的惊堂木,重重拍在桌上,虎着脸,瞪着眼,大声呵斥道。
这下不少人才悻悻把手缩了回来。
“三皇子受伤是大事,本官现在要去探望三皇子。”
“谁敢阻拦本官,就以谋逆论处。”
一听这话,所有人就像被掐着脖子的鸡崽儿,再也不敢吱声了。
“去,把本官的马牵到后门。”见这些人不再胡搅蛮缠,黄永行这才朝着小厮吩咐道。
“是,大人。”小厮领命从后院的马厩里牵出匹马,可当黄永行从后门窄巷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漆黑的夜色下,整个京都不
少地方都是火光冲天。
谢怀远此刻也是一脸阴沉坐在家里的正堂上,而谢家各房的长子长孙以及妾侍和庶子,同
样也聚集在了这里,整个谢家是灯火通明。
而在谢家内宅的墙根边,一队队家丁跟护院正来回巡着逻。
也就在这时,一名背着药箱身穿太医院长袍的老者拧眉从内堂走了出来。
“何医正,赵大人怎么样?”见他愁眉不展,谢怀远放下茶盏,不由起身问道。
可后者却是摇了摇头,“谢相,赵大人伤得太重了,有一刀直接命中了脏腑,老夫虽然用了根百年人参给他吊着命,可他也
活不了多久。”
说着,老者拱了拱手,就准备离开。
见状,谢怀远当即朝着院外喊道,“谢清!”
“伯父,您叫我!”一听谢怀远叫唤,巡逻队里一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汉子,立马带人跑了过来。
“是,你把何医正,安全送回太医院,如遇刺客,必不留手。”
谢怀远一脸凝重道。
自从白天定下了皇子们轮流监国的事后,整个京都各方人马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而现在躺在他家客房的那位,正是被人追
杀慌不择路才跑到他府上的。
可尽管这样还是差点被人在相府门前毙命。
“谢相,这就不用了,老夫反正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还是留着人,守着谢家把,这京都眼看就要乱了。”然而,一旁的老者
却是摇头拒绝道。
他来的路上早就看到了整个京都发生的事情,这些都是人祸,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了的。
见状,谢清一脸为难的看了看谢怀远,后者只能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那何医正还请注意安全。”说着,谢怀远掸了掸衣袍,郑重朝何医正做了一揖。
“谢相也多保重。”老者拱了拱手,背着药箱,直接离开了院子。
“爹,这到底怎么回事?”谢绾绾扶着肚子,步履艰难的走了出来。
她已经有四五个的身孕了,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
“恐怕是夺嫡提前开始了。”
“听说,有不少官员都在半路遭到了截杀。”
“就算没被截杀的,家里不是怪事连连就是意外频发。”谢怀远叹了口气,面色凝重的把谢绾绾扶进了大堂。
“爹,你是担心,他们会对咱们动手?”谢绾绾自然懂谢怀远在担忧什么。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没在关键的时候站好队,很有人就被人给清理了。
就像今天死伤的这些全是白天阻止大皇子监国的臣子。
至于这件事,是不是大皇子动的手,根本已经不重要了。
“不然呢,老夫现在不是三皇子党,也没了陛下这个靠山,发生任何事都难说。”
“对了,二殿下回来没?”
“要是没回,就让他暂时缓一缓。”谢怀远低声道。
“之前他给我写过信说是……”也就在谢绾绾刚要答话的时候,一名珠光宝气,涂脂抹粉的妇人却是一脸不悦的走了出来。
“大哥,外面到底怎么回事,你总不能让人一直守在这儿吧?”
“是啊,就这么干熬着,是个人也撑不住啊!”三房的庶子也跟着嘟囔道。
“大哥,要不,你给我们一句准话。”
“外面到底怎么了?”最后连谢怀远的二弟也开口道。
其他人虽然没开口,可看向谢怀远的眼神却是充斥着不满以及各种情绪。
“你们想走,想留,我不勉强。”
“可一旦出了这个大门,你们就别再回来了。”
“你们以后所有的事,都跟我谢家无关。”
什么?
一听谢怀远这话,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
谢怀远是谢氏一族的族长,谢家无论大小事也都是听他的,可现在,听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把离开的人驱逐出家族。
那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