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殿下哎，你……”沈炼看得直拍自己大腿。
这话一说还打个屁的仗，还没跟敌人干起来，自己人都先内讧了。
卢陵风也是微微蹙眉，他也有些懊恼，自己配合秦云演这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只怕被这事一闹，很多兵卒都会离心离德，搞不好未战先却。
“什么？”听着秦云这话，原本正啃着干粮喝着水的兵卒们瞬间窃窃私语起来。
本来这次募兵就很仓促，一些老卒跟军户自然是有甲胄有兵刃的。
可新加入的这群人拿得还是兵部库房里，淘汰下来的盔甲跟兵器。
本来他们心里就有怨言，这下被秦云一激，瞬间便有些躁动了。
更有甚者甚至手已经摸上了兵器。
“都给本宫闭嘴。”然而就在此时，秦云陡然暴呵道。
现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卢大人的建议，本宫不会采纳，你们虽然不是军户，不是老卒，但也是我大乾的子民。”
“本宫身为太子，绝不能拿尔等的性命，来为战争铺路。”
“所以，所有流民现在解甲，放下武器，前面离着青州和柳州不远，你们可以去那边落脚。”
秦云这话一出，兵卒和将领们再次楞了。
原本他们都以为秦云会说些安抚人心的话，可没想到，秦云直接遣散了这些流民充当的兵卒。
“还有民夫，可以留在青州或者柳州等本宫得胜还朝，也可以原路返回。”
“本宫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诸位的性命着想，诸位很多人没上过战场，不了解战场的残酷。”
“一旦成为弃卒九死一生，而且本宫在此保证，绝不追究。”
闻言，有人直接扔下了手里的长矛，开始脱身上残破的皮甲。
有人开始解腰上绑刀的绳子。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殿下，这是兵部好不容易凑齐的兵马。”
一旁的先锋官看见这种情况是急得不行，他刚想上前阻止，却被秦云拦住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秦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见到秦云真想把他们这些人就地遣散，人群里有几人对视了一眼，也是有些着急。
“殿下，草民有话说。”
说话间，一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的汉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双手抱拳半跪在了地上。
“说。”
秦云缓缓将长剑收回了剑鞘。
“殿下，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等虽是流民，可也是大乾的子民，大乾有难，匹夫有责。”
“我们不能因为贪生怕死，就当逃兵啊。”
“是啊殿下，我等誓死不当逃兵。”
说话间，又有二三十人站了出来。
听到他们这么说，秦云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不当逃兵，那本宫要你们去当死士如何？”
“殿下！”
原本见情势有些缓和众人都松了口气，可没想到秦云一句话，又把火给挑起来了，一旁的将领连忙道。
“此事，万万不可。”
“不可？”
听到这话，秦云直接笑了，“本宫给过他们逃命的机会，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
“要么留下当死士，要么就回到城池好好当良家子。”
这下，那几十个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云的这个选择太刁钻了。
不走就得留下当死士，死士是什么，就是一旦发生战争送出去的炮灰。
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殿下，我们愿意留下当死士。”
然而任谁都没想到的是，为首那人咬了咬牙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本宫可没有逼你们！”
秦云笑着离开了，只留下一众兵卒是目瞪口呆。
他们很多人当兵是因为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军户，不当兵就得服徭役，没办法这才来的。
可眼前这帮人居然还主动留下当死士，真的是脑子有病。
不少老卒看了都直摇头。
“老沈！刚刚那几个人记下了吧？”
秦云一手搂着沈炼的肩膀，一手搂着卢陵风的肩膀，三人走到了远处一颗树下。
“记下了，这几个逼崽子，一看就有问题。”
“殿下当真好手段，卢某佩服。”
此刻卢陵风也反应了过来，秦云用制造矛盾这招让那些混在大军里的细作主动跳了出来。
“其实道理很简单，正常人都怕死，与其当兵吃粮，还不如待在城池里当个流民。”
“可这些人，本宫让他们当死士，他们都一口应下了，多少有些问题。”
秦云也是解释道。
“可留下这些人，殿下不怕他们煽动兵卒哗变吗？”卢陵风又有些不解。
“因为本宫不清楚大军里到底有多少细作，留下这群反骨仔，他们要做什么，咱们一目了然。”
“至于该怎么解决就交给老沈。”
说着，秦云拍了拍沈炼的肩膀。
“殿下，卑职明白，人不能一下子死太多，就隔三岔五死一个就行。”
“比如半夜尿尿掉河里了。”
“比如睡觉的时候让蛇咬了。”
“又比如突发了恶疾，这事儿，我熟。”
噗！看着沈炼一脸忠厚的咧着一口大白牙，秦云算是知道，为什么武帝会让他成为暗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