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掌柜做出判断的前因后果,但光凭他和李庆那暧昧不明的话,顾长清哪有不明白其中意思的?气得七窍生烟。虽然惊讶于这么蠢的一个主意都能蒙混过关,但心里的怒火却无论如何都是要发泄一番的。
听到人一离开,立刻一拳挥向了萧珩的面门。
这一拳来得又快又急,距离又近,萧珩连忙侧头避让,一只手便来抓他的拳:“喂喂喂,一个大男人,不过是亲一下咬一口,又没少块肉,别这么小气啊。”
顾长清变拳为掌,稍稍一改方向,狠狠砍向萧珩的脖子。萧珩没想到他变招可以这般迅速,手忙脚乱地伸手来拦,堪堪架住他的掌,吐了口气:“这不是为了不暴露目标,否则你我就要一起亡命天涯了,苦命鸳鸯哪有被窝里的交颈鸳鸯自在……噗,咳咳咳咳咳。”
顾长清手刀在萧珩颈侧被拦截,眼见他还嘴欠,索性小臂至手肘的部分使一个“靠”字劲,聚了几分真气,腾地一下整个打在了萧珩的胸口,肘部不偏不倚狠狠敲在他一根肋骨上。
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又低估了顾长清战斗力的教主大人仰面倒在床上,龇牙咧嘴了半天。
顾长清余怒未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清亮亮,上眼皮弯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又在眼角自然而然地一挑,既不过分惹人注目,又平添了几分风雅的韵致。此时正生着气,一眼斜斜地瞪过去竟颇有点绮丽的味道。
不经意的一点风流,让萧珩的眼睛晃花了一下。
于是向来爱动手不爱动脑的教主大人脑子也卡壳了一下,本想问“刚才用的是你们狐族的特殊功夫吗?”——这手法在江湖上从未见过,结果脱口而出:“你要真气不过可以给你亲回去啊,我又不在意。”
顾长清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要脸的某只,萧珩一时脑抽嘴欠完便后悔了,结果被这双好看的眼睛一盯着,智商再次下线,屏住了呼吸,竟有几分期待起来。
两人的目光相撞在一起,距离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
砰,这次顾长清再没客气,干净利落地一拳砸在了萧珩的眼睛上。哼了一声,跳起来穿衣服。
萧珩再次仰面倒在床上,“嘶”了一声捂着眼眶:“下手真狠,铁定青了,到时候出去一眼就能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顾长清撇撇嘴:“你是在说你的易容本事不到家吗?”
萧珩道:“易容也得有基础好不好,这边万一肿了一大块,怎么看都不自然好不好?”
顾长清没好气道:“你可以把自己化成一个猪头!”
萧珩一手捂着眼眶,一手遥遥指指他,哼哼唧唧地不知嘟囔着什么。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一开始看上去酷酷的不爱说话的萧珩变得这么……爱耍宝了?顾长清头痛地看向他:“我告诉你,这次是突发状况也就罢了……”
萧珩从善如流地双手作投降状:“明白明白,这次是事急从权,下不为例。”
这家伙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溜了。
顾长清打理好衣服,问萧珩要了特殊的药物洗去脸上和手上的易容。当时情况比较紧急,萧珩只来得及往关键地方抹了些东西,其实粗糙得很,漏洞非常多。只是李庆一心想赶紧拿住魔教教主,急火火地一个个搜查过去,生怕慢了一秒头功便被其他人占了,虽然难得粗中有细了一番,竟还是生生地对这些破绽视而不见,紧赶慢赶地去下家了。
之前一直在折腾,现在稍稍安定一点,顾长清还顺道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目前的相貌。倒还是前一世的模样,眉眼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看着模糊的铜镜中映出熟悉又有几分陌生了的样子,竟是无端生起了一点伤怀来。
来这边后马不停蹄地发生了太多事,不过短短半年不到,回首时竟仿佛隔了许多年。仿佛两条平行的河流,他莫名地从这一条被甩到了另一条,时间的洪流浩浩荡荡,一刻不停地向前奔流,四周却已没有了当初那些跟他一起向前的人。
只有样貌与上一世毫无变化,甚至左臂上一小块胎记也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还有小时候膝盖上磕破了留下的一小个伤疤也依然存在,提醒着他一场不知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的过去。
历历在目。
萧珩在后头道:“喂,喂喂,狐狸化形后都像你这么自恋吗?美人,我承认你长得不错,但也不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得目不转睛吧?”
瞬间出戏的顾长清:……
萧大教主继续碎碎念:“不知道你们白狐的审美怎么样,按我们人类的观点,你是个男人,就要多点男子汉的气概才行。对镜梳妆什么的,是娘们儿才做的事,男人嘛,糙一点才有味道。嗯,你还是太瘦弱了一点,太白了一点,身上伤口少了一点……这样看上去不够可靠知道不?以后你跟着哥混,哥保证你……”
顾长清面无表情地抹了一把脸,转身看着萧珩。自己以前是个坐办公室的,能跟他们这种刀光剑影中讨生活的人比吗?他虽然不算健壮,但也绝对不是弱鸡好不好?
萧珩警惕地回看他:“你不会又生气吧?告诉你,男人最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小心眼……”
顾长清:“我还知道,男人不能太嘴碎话痨。”
萧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感觉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自己说这么多都是为了谁哦?还不是看在曾是他的主人,有责任教导他正确审美的份上?
顾长清无视他哀怨的眼神,明智地换了个话题:“前面练功你有什么感觉?”
萧珩敛起不正经的表情,仔细想了想,回答:“我每次毒发后,内力都会枯竭,体内状况也会紊乱很久,整个恢复的过程极慢极痛苦。但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