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福和张毅云就那么对峙着。
“你老了,你不会以为你一个人能干翻了我们这些人吧。”张毅云嘴上逞能,可抓着佩剑的手已微微出汗。
李大福始终是他不可逾越的高山。
李大福冷笑拔刀。
张毅云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李大福,你 他 妈的自己不考虑后路,还不让我们考虑,
以前,你站在太子那边我们没意见,可是,现在太子的根基已经动摇了,
叶洪有了丞相和世家大族的支持,究竟鹿死谁手还说不准,
咱们今天就割袍断义,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怎么样。”
李大福的长刀指向张毅云后面的士兵,“不想死的滚回去,我既往不咎,留下来的,就别怪我清理门户。”
后面的士兵面面相觑,呼啦一下跑了三分之一。
李大福崔马向前,单人独骑冲入军阵,直取张毅云,毫无惧色。
杀……
漠北,天山他九死一生,从来没怕过,今天也是一样。
外面都说他李大福贪财好色,奴颜婢膝,哈哈,去 他 妈的。
两个人,两匹马杀入重围,淹没在人群中。
半盏茶后,李大福全身是血的从军阵中杀出来。
身边唯一一个亲兵已经没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一匹马孤零零的面对千来人的队伍。
李大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凉。
看来今天他是要死在这里了。
没想到堂堂蓟辽总兵竟然无人可用,无兵追随。
他举着长刀的手在不停的哆嗦。
李大福努力睁开小眼睛,希望的把泪水瞪回去,却依旧落下来。
他双手紧握长刀,朝着漆黑如墨的夜空高喊,“飞豹营,进功。”
想当年,龙虎营,飞豹营,野狼营横扫漠北的时候是多威武……
哈哈,哈哈哈……
李大福瞪圆了眼睛,双腿努力的夹住马肚子,挥舞着长刀最后一次冲锋……
杀,杀,杀……
关东王营帐,猎猎王旗下,成风负手而立,立春等人站在左右。
少年兵整齐排列,小脸紧绷。
那远处的火光渐渐的近了。
脚步声沉重而缓慢。
一边是天津卫的骑兵,一边是没来由的队伍,还有那二百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少年。
成风委屈巴巴的攥紧了拳头,看着密林深处一脸幽怨。
王爷,你怎么还不回来。
想着的时候就羞红了脸。
自己是王爷的女人,这是她们的家,无论如何她都要看好了。
她不能退缩,也没资格退缩。
他们要去关东,要开创新的家园。
成风挺了挺胸脯,充满了力量。
转瞬间,那百人的队伍就冲到了面前。
“是关东王的营帐吗。”
一个穿着破棉鞋,带着狗皮帽子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的问。
成风点头,一只手警惕的搭在剑柄上。
男人咧嘴笑,露出来一口大白牙。
朝着身后的人摆手,“到家了,到家了,快,把东西都拉进去,吃饭,睡觉,
妈了个巴子的,
追了三天三夜,总算是追上了。”
男人大咧咧的往前走,被成风用长剑顶住了喉咙。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你……嘎哈。”
“王爷回来之前你不能进去。”
后面的人瞬间炸毛,纷纷抄家伙,一时间剑拔弩张。
狗皮帽子男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冷下来,犹豫了片刻,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人骂,“都他妈给我住手,后退一百米,埋锅造饭,等王爷回来。”
远处的喊杀声停了下来,成风知道,真正的危险来了。
“乡亲们,现在的情况你们看到了,
追杀我们的骑兵来了,
虽然王爷不在,我们也不能低头认怂。
我们不能给王爷丢人,
一会儿,我和立春她们在最前面,
如果我们死了,那就要靠你们这些大老爷们,
咱们的身后是父母妻儿,
我们不能退缩。”
“王妃,不能让你冒险,
誓死保卫王妃,保卫妻儿老小。”
声浪震天,成风原本绝望的心一下子又升起来了希望。
成风摆摆手,“大家听我说,我安排一下,一会大家按照我说的去领武器,
当过猎户,会射箭的站到左面,
有把子力气,会功夫的站在右面,什么都不会的站在中间。”
人们按照成风的吩咐站好,那些个少年纹丝不动。
立夏跑过去踢他们的屁股,“你们为何不动。”
一个少年梗着脖子,“我们已经是当兵的了,怎么会和老百姓一样。”
成风看了一眼那个瘦的细脖大脑袋少年,叹了口气,“你们还小,你们是希望,你们后退。”
即便不能确定这些孩子的身份,她也忍不下心来让他们赴死。
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也跟着骂,“小崽子,毛都没长齐,逞什么能,我们都挂了,才轮得到你们。”
少年依旧不为所动,二百少年站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