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官点头,调查温家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可是温夫人并不是个省油的灯,性格精明的很,什么细微的马脚都藏得隐秘。
“温家的货物进货渠道都是不定向的,上次的货物运输来自江城。”林副官交代着。
“江城……”孟焕盈低声呢喃,“周启邡是江城的……”
孟焕盈猛得抬头,像是发觉了什么。
“近期严查各商铺,尤其是大商铺,不可以包庇任何的细小违规,严格布控。”孟焕盈交代给了林副官,心中已经有了点底气。
她背对着林副官,看着窗外浓密的云层,
“尤其是……”
孟焕盈嘴角向上咧着,林副官照办。很快温家的商铺就被查停,店门紧关着。
可温夫人只能干着急,整日叹气,
“这个小丫头,谁敢和她斗?一来人家正当检查不是,怎么就那么存寸?藏都藏好了,还能给查着。”
温夫人正叹着气,一脚踩在长凳的边缘,手里还攥着一捧瓜子,边吃边往外吐着果壳儿。
可温夫人也手足无措,
“二来呀,人家是大帅,手腕力量大着呢。”温夫人紧闭着屋门,自说自话,也什么话都敢外撂。
自
己身前的婆子也应和着,可温夫人似乎放完了狠话,眉头神情放松了很多,儿子交代的自己已经照做,这北平也已经传遍了薄靖冽的死讯。
按时间算,温玉润已经到达了上海。
温夫人拍了拍手上残存的果壳皮,
“这么一算下来,自己也该钱财万贯,吃喝不愁,这店面开不开的,到时候就盘出去,尽享荣华了。”
温夫人就这么想着,心里也乐开了花儿。
……
天刚蒙蒙亮,周围凝结的晨霜还没有化成露水,天边弯弯的月亮还悬挂着。
孟焕盈已经起床收拾,阿桃已经把行李打包好了,放在了屋外备好的车上。
把最后一只耳环别在耳垂上,孟焕盈走到全身镜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门去。
“走。”孟焕盈红唇上下碰撞,司机启动了汽车引擎。
窗外的风景,一点点的倒过。海上风大,孟焕盈有孕在身,穿了件稍微厚实的杏色大衣,脖子上围着貂绒的围巾,衬托得面色红润,穿着并不低调。
手腕上的金表,时针走了一刻度。随从的人托着行李,跟在孟焕盈的身后。
码头上风大,孟焕盈把身上大衣领口紧了紧,
看着眼前汪洋的大海,天边的红日刚从水面探出头来。
“薄靖冽……”孟焕盈在心中呢喃。
她本来应该坐更舒服的火车,却偏偏选择坐船,最本质的原因是希望薄靖冽可以看到她的出现。
孟焕盈没有选择贵族的商船,现在正站在一群贫穷衣装的人中间,格外显眼。
周围的目光全都注视着她,孟焕盈气质都写在脸上,一眼看去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平凡的人。
到了发船的时刻,随行搀扶着她走进船厢中。
又是人挤着人的场面,她找了个靠着门边的位置,还能稍稍透点气。
海水颠簸,船也摇晃着,船厢中人声嘈杂,还有孩子的哭喊声。
孟焕盈本就有孕,被嘈闹得心情烦躁。
她起身往船厢外走去,海风轻轻拂起长发,打在面颊之上。
海洋深蓝不见底,船已驶离了岸边,四周都不着边际,孟焕盈望着这一片无尽的湛蓝,她不知道薄靖冽现在人到底身处在何处,但她心中深信他还活着!
船突然一阵猛烈的颠簸,孟焕盈死死地把着船边的栏杆,脚下也像无根,险些跌倒在地上。
等着船稳定了些,孟焕盈只觉得胃里一
阵翻腾,将头探到了船外,干呕着。
随从见到,赶忙向着孟焕盈跑来。
“大帅,您没事吧?”
轻轻拍着她的背,孟焕盈却摆摆手,
“这里透气,没事的。”
孟焕盈的脸上都是坚强,这片大海就像她的心脏,寂静又辽阔无垠。
缓和了些,孟焕盈裹了裹外套,向船舱内走去。
这一路的颠簸,她都是这样面对,身体上的不适和心理上的折磨,她都是坚强,不愿意让任何人为自己承担半点儿。
……
“盈盈来了?”周启邡半躺在软皮椅上,听到消息的一刻,立马爬了起来。
“也是,按着她的那个脾气。”
周启邡是知道孟焕盈的,倔强又认死理儿,凡事认定的事都得办得妥帖了才行。
窗外的阳光正当好,光线也柔和,是这个季节难得的好天气。
周启邡的心里比这天气更要甜,薄靖冽现在已经不在人世,孟焕盈又主动来了上海。
“得好好会会。”周启邡嘀咕着,开始摆弄起了屋中的物件儿。
计算着港口到达事件,提前了几个小时就赶过去等候着。
港上一随从举着一把黑伞,周启邡低头看了看表,心情看着
极为不错。
远远看见一船正靠近,周启邡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船越来越靠近,心情也越来越明朗了起来。
“来了来了,来了。”周启邡嘀咕着,都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期待着的吗。
待船停泊,船已经停稳了,人都往下涌着,分不清谁是谁。
周启邡见人就问,“看见我的盈盈了吗?”
可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