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软的小身体睡得正甜,被辅助的产婆抱出了门去。
薄靖冽没有多加欢喜,心里没有一丝的松懈。
屋里的窗帘都拉得紧紧的,阳光被挡在了窗外,屋里的灯光开得明亮。
忽然产婆一声惊呼,呼喊着孟焕盈的名字,“薄太太,薄太太。”
只见其涌出鲜血,鲜红的一片已经殷红了事先准备好的产垫。
产婆的声音都在颤抖着,手上沾满了鲜血。
孟焕盈的面色苍白,瘫软地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儿的动静。
产婆吓得惊呼,急匆匆地跑出门,去告知薄家人。
儿女双全的喜悦还没捂热乎,转念紧迫揪在心头。
看着产婆满手的鲜血,衣服上也溅了些鲜红,两个人在门外没有动静,眼眸失去了光泽。
产婆不再在乎身份地位,没有多加安慰一句话,紧忙又向屋中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慌乱中摔在了地上,门外的两个人才缓过神儿来。
薄靖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顺着眼眶蔓延流出,他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脚底下跌跌撞撞,已经不知道步子怎么走,连滚带爬地往屋里
挪着。
薄夫人往前走几步,想要拉住薄靖冽,可自己的身子也是颤抖瘫软。
男人不能进入产房,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薄夫人冲着薄靖冽说着什么,可他全都听不见了,只顾着往屋里挪。
一把甩开了薄夫人拉着他的手臂,薄夫人往后倒退了几步,扶着楼梯的扶手站稳。
薄靖冽已经进入了屋中去了,他的额头上都是细汗。
紧紧抓住了孟焕盈的手,手腕纤细,上面还戴着一根之前自己送给她的手链。
她的浑身都是冰冷的,一动不动地躺着。
“盈盈,你看看我,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你看看我……”薄靖冽是苦苦地哀求着,泪水往外涌着。
“你要醒过来啊,我和孩子都等着你。”薄靖冽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话语也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连成了一句话。
几个产婆在屋里忙活着,人参保气,另外服用着草药止血。
薄靖冽的头深深埋着,温热的大手拉着孟焕盈,只见她的眼角滑落了泪滴。
她在努力,她能够感受到所有的温热。
“盈盈,我在呢,我一直都陪着你加油。”薄靖冽抽噎着,嗓音沙哑。
没多久
,医生赶到,屋里已经是乱做了一团。楼下的孩童也在高声哭喊,吵闹着要奶吃。
所有人的心都绷着,这一切都太过于仓促,甚至连缓和的时间都没有。
客厅的大钟一秒一秒地走过,只有这钟是按部就班地平静。
阿桃看管着两个刚出世的孩童,心里头着急,眼泪也止不住地掉落。奈何她走不开,只能在心里祈祷着自家小姐能够平安无事。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呈了风平浪静。孟焕盈着了件绒毛睡衣,躺在干净的被褥床单上。薄靖冽在一旁,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孟焕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身体虚弱,一直都没有醒来。身体恢复了温热,面色还是苍白无比。
坐月子不能着凉,薄靖冽已经在先前恶补过相关知识,屋里的窗子都管得严实,窗帘敞开,阳光照射进屋里来。
薄靖冽的眼眶中都是红血丝,胡茬也已经生长起来,没有打理。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就这么盯着孟焕盈,生怕她再会离自己而去。
屋外传来孩童哭闹的声音,由人看管哄着。
医生在薄家安置下来,生怕孟焕盈再有什么危
险。
薄将军见了孙子孙女之后,就忙着去看长千懿。医生赶到的时候,对于长千懿来说已经为时已晚,正赶上孟焕盈的危急时刻,就前去救治她了。
长千懿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果没有显露的伤口,更像是睡着了。
周围的血迹已经凝固,一片的暗红,还没来得及安置,只是在其身上盖了一条白色的布毯。
薄将军已经从阿桃那里听闻事情的经过。对于长千懿,他虽算不上喜欢,却也有薄夫人的面子在,没有说上什么。
可现在这人冷冰冰地躺在少帅府里,心里不由得多了感慨。手指相互交叉着旋转着,眉头紧蹙着。
屋里的灯明亮,薄夫人踢踏着脚步上楼来,每一步又是满怀伤感。
“千懿。”薄夫人内心情绪交织在一起,一天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都是那个人渣。”她心中更多的是愤恨,对于杀人凶手的恼怒。
长千懿的身体已经冰冷,薄夫人俯在地上,拥着她的周身。
“好孩子,你是好孩子啊。”薄夫人哭喊着,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层覆盖着的布。
“你
啊,可要平平安安的,幸幸福福的,到了那边就别再受这些苦了。”
到头来终究长千懿为了救孟焕盈,为了救自己的儿孙,也是为了救薄家上下。薄家无论如何应该心存感激,也应该对这个温柔的女孩多些敬重。
他没有上前拉起薄夫人,只是在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给她多一些的温暖。可终究薄将军听得心里也发酸,往门口的位置移了几步,叹了口气就下了楼去。
“阿桃。”薄将军看着正在看哄孩子的阿桃,唤着她的名字。
阿桃抬起头来,示意着薄将军声音低一些,怀里的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