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比林员外更好说服,她多年求子无望,别说神仙佛道,山旮旯里的野庙都去过,就是十里八乡的灵婆神棍她都散过金银。
现在,有个送上门来的薛龄,说的精准,她愿意一信。
“若是一切如你所言,我林家……不,我娘家李家、夫家林家都会奉你为座上宾,若是你敢诓骗我……”
林夫人姓李,李家是京都望族,权势和鼎盛时期的林家不相上下,而今,林家家道中落,李家却还是如日中天。
也正因如此,林夫人脾气火爆、悍妒、无子,林家却不曾提过休妻。
威胁嘛,很正常,薛龄点点头,没有丝毫心虚。
“林夫人,你东南窗前的绿玉梅难得,最近天热,别疏忽了它,侍弄花草,除了细心,还要耐心。”
林夫人心中一惊,那绿玉梅是她的陪嫁,原本是一对,前两日刚枯了一株,仅剩的一株也有些焦黄,“你如何得知?”
“人生在世,各凭本事,林夫人,万物有灵,草木亦有情,这绿玉梅娇气,但牵挂夫人心愿,枯死一株,迟迟不愿消散,仍守护在你身边,也是难得了。”
林夫人动容,眼眶发红,十几年无子,受人指摘,内心煎熬,她脾气愈发火爆,夫妻渐渐离心,更难有子嗣,娘家又远在千里之外,没想到,身边的绿玉梅却如此暖心。
“多谢大人提醒,但愿我夙愿成真,眼前难关得过。”
林夫人刚才是抓住虚无飘渺的希望,如今多了几分真诚。
请来封二的林员外下巴差点掉地上,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那夜罗刹似的夫人,怎么多了些温婉?
“夫人……”林员外怔怔的看着林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夫人焕然新生,看老冤家也顺眼不少,娇媚的剜了一眼,“薛大人不顾伤情,上门报信,你怎么还不照办?”
“啊?是是是,这就照办,来人!”林员外通体舒泰,晕头转向的吩咐下人举家出城。
能看出来,这两人也是一对欢喜冤家,虽是联姻,但真情是有的,平安过了这一劫,以后夫妻美满,也是大好日子。
拄着拐杖的封二懵了,这薛龄怎么在这儿?“你……”
薛龄用最短的时间煽动妻妾两人说服林员外,可不止为了一家人。
“且慢,林员外借一步说话。”
“好,封大人稍候。”
“林员外举家出城,保全自身无虞,但要想再回京都,还得大功绩啊……”
“依大人所言,这大功绩如何能得?”就凭薛龄能顺了母老虎的毛,林员外都佩服薛龄。
“员外一家出城自保,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只怕会说员外是弃城而逃,鼠辈而已,若是,联合青阳县的其他乡绅,合力救人,这可是大大的功绩啊……”
“……可我,我两个孩儿……”林员外虽然验证了薛龄所言非虚,但他一时添了两个儿子,更不愿冒险。
薛龄一脸我懂你的体贴:“员外,富贵险中求,名利双收的机会可是不多,你不想要,我去江、曾两家说便是了。”
一旁侧身安排下人的林夫人听见了,笑吟吟的过来。
“让薛大人,见笑了,我家相公忧心我和柳姨娘腹中孩儿,这才犹豫,我已经遣人去报信了,集合我林、江、曾三家之力,愿协助大人全力抗洪镇妖!”
林夫人本就生的美艳,如今更添神采。
林员外被炫目的说不出话,只顾点头,面上哪儿还有刚见面的阴郁。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封二还在状况外,这薛龄可太能忽悠了!还从未有人想做镇妖司的外援。
“轰隆……”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兔妖动手了!
林员外赶忙扶住林夫人。
薛龄扶住拄拐的封二,他的忧心还是成真了。
廊下,福叔和两个狱卒晃晃悠悠刚站稳。
“大人……”福叔看薛龄能站起来,很是惊喜。
“福叔,洪水要来了,地牢不安全,去跟牢头说,带人往城南撤,县老爷他们在城门外,快!响箭有多少放多少!全放了!”
“哎,好好好!我记下了!”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这无边的雨夜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让人绝望。
薛龄眼疾手快扶住福叔,又跟两个狱卒吩咐:“福叔年纪大了,辛苦你们二位贴身照顾,等我回来,必有重礼相谢!”
“大人高义,小的明白!”两个狱卒架起福叔飞快的回去报信!
薛龄脑速快到了极致!
“快!城北虎口石关了,还能抵挡片刻!”
林员外刚站稳脚,就带着自家老娘,林夫人和柳姨娘上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往城外逃。
“薛大人,年迈年幼的我都带上了,除了护卫以外,这些武仆任你差遣!生死不论!”
林员外给了薛龄一本名册,马车上,林夫人微笑着向薛龄示意,她已经找嬷嬷看过,肚中孩儿比柳红的月份还大些。
一切都如薛龄所说,分毫不差。
薛龄拱拱手,送走了他们。
院中武仆已经准备完毕,各个肃穆。
“封大人,事从权宜,你压阵即可!”
情急之下,薛龄扛起封二,直接冲上前,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
冒雨前来,不少人在抱怨,很不乐意。
“肃静!诸位,这位是镇妖司的封大人!大官!此次召集你们,是有要事!”
“如今,兔妖想要破山放洪,淹死我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