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泥塞的差不多了。
薛龄让副将拎着他大头朝下,打沙包一样,又是邦邦两拳!
这下不止黑血,兵卒肠胃里的都吐的差不多了。
薛龄拎起人就往边上的湖水里塞。
虽然湖堤变矮了,蓄水不如之前深,淹个人还是轻轻松。
提起放下,洗洗涮涮几次,这兵卒的肚皮鼓的像蛤蟆一样。
喂烂泥,打两拳,灌湖水,再打两拳,很快他就只能吐清水了。
薛龄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面不红、气不喘,惊呆了边上的所有人。
总觉得,不像是在救人,像是在惩治死狗。
程将军先是惊愕,继而抚掌大笑,“妙极!妙极!”
辛夷看着薛龄哭笑不得,目光被薛龄深深吸引。
他总是出人意料。
掐了下脖子的脉搏,这杀人凶手还活着。
垂眼,看了眼满地的污秽。
薛龄十分诚恳的跟副将商量,“劳驾,看看吐了什么,我不精通医药,看不出是什么毒。
“他杀了我的证人,趁还有气,先去审审。”
副将刚缓和两分的脸色登时变得酱紫。
招手,喊人唤医师过来。
薛龄单手拖着死狗一样的兵卒,拖到了黄稠面前。
把兵卒的脸对上了渐渐惨白的黄稠。
“你看看他。”
“咳……咳咳……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兵卒稍稍移开了视线,恶狠狠的瞪着薛龄,“有种,你就打死我!”
薛龄认真的摇摇头,“你耳朵不好,得治,我说过,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黄稠,小偷小摸的惯偷,富偷不了、穷偷不到,蠢的偷到了寺庙里,打伤了僧人,被判做疏渠苦力,服役十年,到今年已经是七个年头了。”
“他这次救了四个人,一个人抵消一年,功过相抵,应该拿着赏银,我给的赏银,有机会回去重新做人了,因为你,毁了。”
薛龄很是遗憾。
兵卒一面莫名:“什么黄稠、黄稀,跟我有什么关系!”
薛龄微笑一笑:“怎么没关系,我是让他记住你,记住仇人是谁。”
上下打量完,薛龄已经看出了七七八八。
“你双耳贴面,嘬腮尖头,两股无肉,手脚细长,人生猴相,夫妻宫干瘪,夫妻不睦,命中无子,手肘上还有个烂疮,唯一不错的,是还孝顺寡母。”
兵卒惊疑不定,疮是他染上了花柳病之后长的,藏的严实,跟谁都没说过。
“你怎么知道?”兵卒缩着胳膊,看薛龄的眼神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薛龄一把卡住他颅骨,漆黑的瞳仁不见一丝光亮,像是要看到人的灵魂深处。
“我看看,气短气虚,中气无力,原来如此,你是个天阉,难怪没后人。”
薛龄的视线渐渐下移,凉薄又无情。
兵卒脸色紫涨,“你胡说!我妻儿好好在家呢!”
“你确定是你儿子?是你媳妇儿亲生的,又不是你亲生的,儿子都不是你亲生的,你媳妇和你又能有几分亲厚?”
薛龄的声音宛如利剑,刺中他渐渐高涨的疑心。
“你畏罪服毒死了,不忠不亲的妻儿还能孝顺多久?”
“啧啧,可怜了你老娘,中年丧夫、老年丧子,惨死街头,成了孤魂野鬼,连个坟包都没有……”
兵卒目眦欲裂,“不可能,绝不可能!梅娘最是孝顺!”
“黄稠记下了你,还会去找你的老娘,可怜老妇人老无所依,死了还要受你牵连……”
薛龄声音阴森森的,配合着狂骤暴雨,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兵卒像是真的看到了自己死后,老娘的凄凉晚景,神情渐渐恍惚。
薛龄趁机开始套话,他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这兵卒精神崩溃,好根据他下意识的反应,获得自己想要的消息。
“你是哀神山的人,哀神山上有秘密,你豁出命也不想让人知道。”
兵卒眼球一颤,避开了薛龄的视线。
“你们在哀神山上藏了什么?”
兵卒眼珠定住了,更不敢看薛龄。
“山上有什么?金银财宝?绝世宝藏?灵丹妙药?能人奇士?”
说的这些兵卒都没有反应。
薛龄想了想,换了个方向继续问。
“像你这样的,在军中还有?”
兵卒眼肉一抽,紧紧闭上双眼,“你别再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薛龄越问越快,“你们有几个?五人?”
“十人?”
说到十人,兵卒呼吸一顿。
“都是兵卒?在百姓里有吗?”
薛龄说到百姓,这兵卒松了一口气。
“不止兵卒,还有当官的?”
薛龄立刻了然,“原来都在军中,除你之外还有九个,还有人当官。”
“十个奸细藏身军中,你们想要做什么?奸细里应外合,你们是想叛国?土匪?强盗?谋反?”
说到谋反时候,兵卒眉毛一颤,眼皮下乱转的眼珠石化了一样。
“谋反?这穷乡僻壤的你们用什么谋反?钱财?人力?武器?”
薛龄想不明白,南秀州府说的好听点儿,是山清水秀,但高耸山势绵绵不绝,曲水环绕,山上的大虫都比人多。
离京都何止千里,拿什么造反?
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