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知错了,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请大人见谅。”
“大点声!”吴才德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分吓人。
“小的知错了!不敢再胡言乱语了,请大人见谅!”
莫如阳连连摆手:“无妨无妨!”
一盏茶的功夫到了。
等了这么久,还不见动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守备难道打定主意要当缩头乌龟了?
薛龄一口用完茶汤,长身而立:“吴才德看着他们,一人一份,领了吃食,随时准备动身。”
“是!”吴才德他们眼冒绿光,饿狼一样,领完自觉的两列站好,很是乖觉。
丫鬟们鱼贯而出,花厅里安静下来,丫鬟繁星走在最后,悄悄抬眼看了薛龄的面容,两颊粉红,飞快的跑去跟内院管事报信了。
于情于理,李守备都应该会出兵,加上辛参领镇妖司,程将军城西大营的人手,三方配合上山围剿,最为稳妥。
但是以防万一,要做两手准备。
这三十几人虽不多,但要想打散了混进山上,还得费些心思,一水的囚服太过扎眼,普普通通的才最好。
薛龄一个个看过去,他们身上虽然有些擦伤淤青,但胳膊腿儿还是好的,只是之前老县丞送来的那些杂乱的兵刃都没了。
“你们身上的衣裳不合适,太一样了,换换,最好像寻常老百姓一样。”
“大人说的是,不过夜深,也没地方找旁的衣衫,怎么办啊?”
“要什么衣衫,破麻素布最好,胡乱裹了出去,挤进进人堆里都看不出来。”
“对对……寻常百姓有衣裳的可不多,都是麻布!”百夫长莫如阳跟着说的起劲,比吴才德他们更加上心。
薛龄眉毛一动,这倒稀奇了,他连敲带打,用尽心思才将吴才德他们收拢到手下的人,这个莫如阳自视甚高,在人前颇有分量,这会儿和五
吴才德时刻盯着立刻明白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他,“你一个历城守卫军的小将军,跟着我们搅和什么啊?”
莫如阳苦笑一声,“这些畜牲害命人性命,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几个手下都死在了它们手上!”
他的手下闫平是最先惨死的,一人一马毫无防备,直接命丧妖兽之口,睁着眼睛做了糊涂鬼。
“都怪我,太过轻狂,害的兄弟们白白松了性命!我定要为他们报仇!”莫如阳眼中有泪,“一时激愤,薛大人见谅。”
说起妖兽吃人,众人面上都有沉痛。
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跟着薛龄一起上山,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
但是,用人办事讲究个名正言顺。
莫如阳是历城的守卫军百夫长,大小算个官身,他若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用了,相当于平白无故的落了个把柄在别人手上,让人拿捏。
薛龄斟酌着用词,很直接的婉拒了:“只是……守备李大人如今家事缠身,恐怕无暇顾及历城之外的诸多纷扰……”
“呵呵!多谢薛大人体谅,只是在下身为一城守备,自然不能有负君恩、渎职懒怠,先细问了老夫人和林员外,又做了准备,这才晚了些,薛大人不会见怪吧?”
李守备先声夺人打断了薛龄的话,拱手道歉,里里外外把他自己摘了个干净。
而曹千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靠近看见桌上已经空了的茶盏,心里一阵后怕,擦了额头冷汗,幸好赶上了。
薛龄静静看李守备倾情表演,适时的挂上假笑:“哪里,李大人说笑了,只是时辰不早了,辛参领还等着在下回去复命,先行告辞了。”
曹千户急的上前一步,挡在薛龄身前,却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急切的看着李守备。
“薛大人慢行,先敬衣冠后敬人,虽说事急从权,但这囚犯的衣裳的确有一些招眼,已经备下了麻布衣裳,即刻就会送到,不急这一时。”
“夜深雨寒,侧间备有热汤饭,诸位兄弟前去吃上一碗热热身子也好,薛大人以为如何?”
薛龄垂眼算了算时辰,若是快马急鞭,赶回青阳和辛夷接头,天亮之前还来得及,“也好,李大人费心了。”
曹千户带着吴才德他们去用饭,莫如阳也悄悄跟着去了。
等人都走了,花厅空了下来,李守备这才有机会和薛龄单独说话。
他忽然起身行了一个大礼,“李沐风谢过薛大人高义,救了我外甥女一家三代,李某感激不尽,铭记于心,从今日起,薛大人便是我李家的大恩人,只是涉及女眷清誉,不便在人前提及,请薛大人见谅。”
看来,这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这李沐风已经细细问过了林家上下。
当时急着催他们,敲晕了林夫人、还让吴才德他们吓唬林家众人,手段不大妥当,这感谢不承也罢。
“李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只是听命行事,要谢就谢我家大人吧。”
“薛大人说的是,辛参领那里自然也是要谢过的。”李沐风安然落座,对薛龄更添了两分敬重。
李家树大根深,想要攀附的人太多,这样直接推拒他示好的还是第一个。
“薛大人所说的,实在太过骇人,愚兄要准备的东西也多,薛大人莫要生气……”
李沐风明明是个武官,但行事做派却有着文人的啰嗦累赘,薛龄听的头疼。
“李大人,我是个粗人,说话办事直来直去惯了,夜闯府邸,你别见怪才是。”
“薛大人快人快语,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李沐风了然一笑,凭武艺谋生的人大多如此。
“哀神山绵延数百里,地况复杂,易守难攻,薛大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