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他们一路跑的满头大汗。
灰头土脸的跑到辛夷身边来请罪,看到镇妖司的人正在听话。吃不吃?是不是?走吧。做吧。
“下官……下官来迟,收到了来信,就即刻点兵,只是这涿州多山,请大人恕罪!”
杜老将军掩面避开了这知州。
大乾世家里多出文臣武将,关系错综复杂,眼线遍布,这知州就是京都来的,还是小心为上。
辛夷懒得和他打官腔,单刀直入,“知州好大的官威,这银鱼湖里腌臜事竟是一无所知了?”
“下官……下官……”涿州知州满头冷汗,支支吾吾的压根回不上话。
“本参领回京述职,少不得也要向圣上禀明这涿州境内的见闻。”
“参领大人!”涿州知州急了,“下官出身京都汪家,来涿州之前,和辛居宁辛大人也颇有几分交情,参领大人您看这……”
这可真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关系户找到了仇人身上。
辛夷面色更加难看,“哼,我竟不知知州大人在朝为官是如此行事,好好好,我必然会一一秉明圣上!”
涿州知州如考丧批,恨不得把自个舌头绞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圣上和太后喜食这龙王湖里的银鱼,上下两村,一直是……是京中采青使他们管的,下官,下官实在是……”
钱老四他们越听越气,脚下用力,湖水带着鱼妖血,甩的到处都是,逼得知州他们步步后退。
“诶,让一让,让一让,妖兽尸身太大……”
知州面色一阵青一阵紫,“是是,正事要紧!我带了人手过来,快,都别闲着了!”
“啊……是。”
刚还噤若寒蝉的衙役们赶紧开始帮忙。
“钱四,收拾收拾,准备启程。”
秋疙瘩一听,号丧一样的嚎起来了:“救命啊,大人!我们早就听话从良了!”
“就是看到水面上有浮尸,怕你们出什么意外,才特意赶来帮忙的,人真不是我们杀的!”
“虽然之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大光彩,但我们真的没胆子杀人啊……救命啊!大人!”
“……”
当初他放下豪言壮语就走,说是要当最厉害的里长,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怎么看怎么滑稽。
“知州既然要管,本参领就少不得多问上一句,这涿州边界,为何竟有如此之多的山匪?置百姓为于不顾?”
知州面皮一抽,“下官下官……”
刚退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土匪、强盗、贼和尚……知州大人管辖的涿州境内,可真是凑齐了,既然要查,还请知州大人一一详查清楚,否则,难以向圣上以及两州境内的百姓交代。”
“是是是,参领大人说的是,下官一定尽力详查清楚。”
一听说要详查,秋疙瘩他们反而心安下来,偷鸡摸狗这种小罪,顶多受些鞭刑,不至于要了性命。
他们可不是山神庙里那贼和尚那一伙人。
“既然有知州大人这番话,我们就继续赶路了,告辞。”
知州赶忙献殷勤,“参领大人,虽然有了山匪……额,他们献上的马,但是,涿州境内多山一路向北,要是赶路还是行船更加方便,大人不如稍后片刻?”
他生怕被辛夷拒绝,说的飞快。
“参领……”钱老四有些犹豫,事情不可做绝,不然回京的这一路,恐怕会不大安宁。
“也好。”
等到一切风平浪静。
龙王湖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但湖边残留的血迹,还提醒着他们刚才这里发生的惨事。
“当!”
“来了!”
一艘快船从下游逆流而上,速度比货船快了不止一倍。
尖端带有利刺,船体狭长,还带有兵卒,一水全新的桐油还飘着清香,比码头渡口的货船新了不知道多少。
汪知州总算是挺起了脊梁,“这可是咱们涿州船匠精心研制出来的战船,有了它,收复琼州,可就有望了。”
是炫耀,也是透底。
涿州边境上的山匪再多,他顶多有些失察职责。
如果献上这样一辆战船,不但能功过相抵,他多半还会受到奖赏。
毕竟,琼州可是整个的大乾的执念。
这是不动声色在下辛夷的话。
这薛龄可就不爱听了,眉毛一挑,“是啊,圣上若是知道涿州工匠如此忠心,为大乾收复故土而尽心尽力,必一定会龙心大悦,大加赞赏。”
造成战船的是工匠,和他涿州之中有什么关系?
人人各司其职,坚守本业才是应该。
辛夷面色好了不少,“是啊,若是圣上知道,知州大人一心扑在伐木造船的大事儿上,必然会多加赞赏,升官加爵。”
汪知州再次败下阵来,“是是是,都是涿州工匠们呕心沥血,废寝忘食,案牍劳形,才能造出这么好的战船……”
他明明心里在滴血,但是形势比人强,只能拱手将到口的功绩推出去,说的却全是自己的委屈。
即将是圣上诞辰,他原本还想要借此战船邀功,现在……什么都别想了。
眼看他吃瘪了,辛夷也出了心中恶气,说起了山神庙贼和尚的事儿,“知州大人思虑周全,既然如此,我手上这桩大案,就不劳大人忧虑了……”
汪知州闻弦知雅意,也收起了那一点似有似无的微末敌意。
辛夷低声说了山神庙贼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