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
从那个孩子流掉了之后，苏千瓷一直都以为自己爱凌北谦的这颗心早就死了。
可没想到，在此刻，听到凌北谦说出这句荒唐的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地抽痛。
以前的她，总是因为自己是乡下来的，和凌北谦门不当户不对而自卑。
所以，为了不让凌北谦被人说闲话，不管在人前人后，都在极力地扮演一个落落大方的豪门太太的角色。
丁芳和凌南枝的为难和侮辱，榕城其他豪门太太对她的嘲笑，还有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各种揣测，她全都装作不在意地一一咽下去。
每一次在人前的端庄大方识大体，都是背后委屈心酸的眼泪换来的。
可到头来，她所有的隐忍，在他嘴里，却是一句习惯了。
他觉得她习惯了。
所以别人对她的所有恶意，他都假装看不到，冷眼旁观。
想到这里，女人深呼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前排驾驶座的男人：“我没有习惯。”
“没有人会习惯于被人针对和侮辱。”
“所以……”
她看着后视镜中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这次，我死都不会给你的温小姐道歉。”
“吱——！”
女人的话音刚落，凌北谦一脚刹车，将车子在路边停下。
他愤怒地转过头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目光就对上了苏千瓷那双写满了倔强和冷傲的双眸。
男人怔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苏千瓷露出这样的眼神。
以前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总是温温柔柔，带着几分兴奋的光的。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再也没有那种悸动的光芒了。
她的眼神变得冷漠，变得陌生。
直到现在……
她眼睛里面的坚韧和冷傲，让他完全看不透。
这一刻，凌北谦似乎觉得，他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苏千瓷。
半晌，男人压下心底那隐隐不安的情绪，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钢表：“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让你给雨柔道歉呢？”
苏千瓷冷笑：“如果我就是不道歉呢，凌先生难道要强行撬开我的嘴吗？”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凌北谦降下一半车窗让外面的风灌进来，然后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吞云吐雾之间，他眸光复杂地看向苏千瓷：“凌氏集团前一阵打算收购一个模特公司，就派人摸了一下这个模特公司的底细。”
苏千瓷的神经在听到凌北谦提起“模特公司”这四个字的时候就瞬间紧绷了起来。
因为宴云纾是模特，所以这些年她对“模特”这两个字特别敏感。
凌北谦一边吸烟一边缓缓道：“私家侦探调查之后发现，这模特公司的老板是个畜生，在女员工的更衣间内留置了针孔摄像头。”
“为了能够低价收购，我安排人动用了点技术手段，拿到了这位畜生老板电脑里的东西。”
他一只手夹着香烟吸着，一只手拿出手机，随意地翻出了几张图片来：“给你欣赏一下。”
男人的话，让苏千瓷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死死地咬住唇，朝着凌北谦的手机屏幕上看了过去。
此时，屏幕上，赫然是宴云纾穿着内衣内裤在翻找着衣服的画面！
苏千瓷的心脏骤然紧缩。
她浑身颤抖，牙齿都开始打颤：“凌北谦，你卑鄙！”
居然用云纾的这种照片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