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北谦那双写满了不信任的眸,苏千瓷忽然觉得没必要和他继续说下去了。
他不信任她,所以就算她把所有证据砸在他脸上,他都不会相信。
所以何必浪费时间去解释呢?
想到这里,她苦涩地勾唇,抬眼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对,我是在装病。”
“让保镖给你打电话,只是为了想让你回来而已。”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果然是这样!
凌北谦瞳孔紧缩,他扣住苏千瓷的下颌,强迫她和他对视:“你知道你让保镖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
“如果你不打那个电话,我或许就不会跟丢南枝她们,南枝她们也不会对黄燕做出那样的事情!”
苏千瓷愣了一下。
黄燕这个名字,刚刚她在栅栏那边和冯逸辰聊天的时候,听到冯逸辰聊到过。
能让凌北谦主动下令拿走了那份平安医院冷藏的针剂的女人,冯逸辰对她不可能不好奇。
听说,她是因为被凌北谦主动搭讪而被报复的,所以凌北谦才会那么急着把药给她。
想到这里,苏千瓷立刻明白过来凌北谦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你当时在跟踪你妹妹她们。”
“因为我一个电话你跟丢了,所以等你再找过去的时候,她们已经对那个叫黄燕的女孩子做出了很下三滥的事情了,是吗?”
凌北谦没说话。
但那只扣住她下颌的大手的手指却逐渐收紧。
男人的力道大得让苏千瓷觉得自己的下颌骨似乎下一秒就会被他捏碎了。
她冷笑一声,扯开凌北谦的手狠狠地甩开:“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她施暴的人不是我,害她施暴的罪魁祸首也不是我。”
“我当时只是恰好让保镖给你打了个电话而已,我怎么知道你当时在做什么?”
“凌北谦,你没有保护好你的新欢,你心里不舒坦我可以理解,但你别把所有的东西都赖在我头上!”
“有时间在这里找我说这些,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你那没教养的妹妹!”
“这些年我在凌家受她的委屈已经受得够多了,她再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人命的,到时候也会牵扯到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苏千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抱住绒绒,蹬蹬蹬地上了楼。
凌北谦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眸色幽深。
苏千瓷回到房间里没多久,外面就响起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他走了。
苏千瓷抱着绒绒,一人一猫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明明早就不喜欢他了,也早就对他死心了。
但听到他将她的救命药拿去救了他的新欢,还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地会疼。
苏千瓷抱着绒绒,闭上眼睛苦笑。
为什么人在悲伤到了极致的时候,连心脏都会跟着疼?
是不是只有死了,她才能不被凌北谦影响?
不过……
死亡这件事,应该也快了吧……
这天之后的一周内,苏千瓷都没有再见到凌北谦。
但别墅周围的防守却更严苛了。
之前冯逸辰还能隔着栅栏将针剂和药品送进来,现在连栅栏那边都守满了人。
苏千瓷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却连出门诊治的机会都没有。
她像只被凌北谦囚禁的金丝雀。
但她并不觉得绝望。
她从开始的只联系冯逸辰,到慢慢地开始联系宴云纾和顾青墨。
每天她都在和朋友们的聊天中度过。
有时候,苏千瓷看着镜子中瘦削地不成样子的自己,也会觉得欣慰。
还好凌北谦将她囚禁在这里了。
不然的话,云纾看到她这幅模样,肯定又要心疼了。
就这样平静地死去,也不是不可以。
眼下,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在她死之前,听到谢雨涵清醒的消息。
这天,苏千瓷画了一副自己觉得很好看的画,给画裱了框想要挂在浴室里。
她一边开着免提和冯逸辰通话,一边用锤子在浴室的墙上钉钉子:“雨涵真的醒了?”
“是的!”
电话那头冯逸辰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她昨天说了两个字,虽然挺模糊不清的,但是我们听得出来,她说的是你的名字,千瓷!”
“外公在给她做康复训练呢,应该过不了几天,她就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太好了!”
苏千瓷激动地刚想说什么,别墅外面就响起了车子停下的声音。
凌北谦回来了?
联想到上次凌北谦看到她和冯逸辰聊天之后的反应,她连忙匆匆地和冯逸辰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她还不想连通话的权利都被剥夺。
收起手机,她转身走出浴室。
客厅里传来一道女人愤怒的声音:“雨柔姐,没错了,那天晚上我哥就是在这里留宿的,这别墅里现在也确实住着一个女人!”
“肯定就是她了,这次我不会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