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北谦那张写满了严肃的脸，听着他冷肃的声音，苏千瓷莫名地有些想笑。
她动了一下因为药效而酥软无力的四肢。
确定自己不能靠着自己站起身来之后，她放弃了挣扎，继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被凌北谦抱在怀里：“听到别人嘲讽你前妻的人生，你觉得不舒服了？”
“既然如此，当初你对她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她吗？”
“但凡你为她多考虑一点，也不至于让她的一生活得那么狼狈，那么可笑吧？”
女人满是嘲讽的声音，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凌北谦的心脏上。
是啊。
苏千瓷的狼狈和可笑，都是因为他。
她过世之后，他也从谢雨涵的嘴里了解了更多和苏千瓷有关的事情。
在爱上他之前，她是那样一个阳光明媚，肆意洒脱的女孩子。
童年的阴影并没有让她过得颓废和落魄，相反，她拥有一颗很多人都没有的乐观开朗的心。
认识了谢雨涵之后，她可以陪着谢雨涵去飙车，去露营，去探险。
她还和谢雨涵学会了跳舞，学会了唱歌，接触到了她曾经最喜欢的珠宝设计的行业。
如果没有他的话，苏千瓷的人生，应该是很精彩，很传奇的。
可……
在爱上了他之后，她为了照顾他，放弃了太多。
她在他成了植物人，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发誓一直陪着他。
可他醒来之后，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害……
想到那些过去，凌北谦原本冰冷的眸光逐渐暗淡了下来。
半晌，他抬起头来，眸光定定地看着苏千瓷，自嘲地笑了：“我知道，以前的我很不好，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情。”
“千瓷，你……”
“我说了我不是苏千瓷！”
苏千瓷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幅模样来，恶心！”
她知道他此时的态度或许是真心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不是吗？
以前的那个苏千瓷已经死了，被他杀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老天眷顾她，让她有那样一个脑死亡的双胞胎姐姐，现在她真的已经完全死透了！
他凌北谦又哪里来的机会在这里忏悔，道歉？
他将一条活生生地，深爱着他的生命害死了是事实，难道愧疚，就能让曾经的一切都没发生吗？
凌北谦苦涩地勾了勾唇。
从来都没有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这女人，一边被他抱着，一边用这样狂妄的语调开口……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是应该愤怒发火，将她直接扔在地上的。
可……
面对这张和苏千瓷一模一样的脸，他却舍不得。
就算……
就算她不是苏千瓷，但她毕竟长着一张和苏千瓷一模一样的脸。
他没有办法对着这张脸做出任何一点儿伤害她的行为。
“你们两个，聊够了吗！？”
这时，厢式货车猛地停了下来。
前排驾驶座上的陈福骂骂咧咧地冲到车厢后面打开了车厢门：“老子下药，把你们关在一起，是为了拍你们两个的不雅照的！”
“不是让你们两个人在这里聊什么死掉的前妻的！”
“你们……”
他的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陆神医的外孙冯大少爷，不是未婚吗？”
未婚的人哪来的死掉的前妻？
想到这里，他冷冷地转过头，看向那个抱着苏千瓷，脸上还戴着口罩的男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