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怔了怔：“按理说，脑死亡是不可能好起来的……”
他拧眉扫了一眼那张检验单：“但这张检验单凌家和韩诺之前都辟谣过，说是假的。”
“医院里很多人也表示韩太太只是身体很差一直在住院疗养，并没有脑死亡。”
“但凌千雅的确是在医院住了整整四年。”
凌北谦拧眉：“四年来，一次都没有出去过？”
“那倒不是。”
白茗拿出一张七个月前韩诺申请的专机航道的单子来：“七个多月前的时候，韩诺以和凌千雅过结婚纪念日为理由，带着她去了欧洲游玩。”
“他们出去游玩了大概一个多月才回来。”
“当时还有照片。”
说完，他又从厚厚的一沓资料里面翻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韩诺推着轮椅，轮椅里坐着凌千雅，两个人在很多欧洲的地标建筑前微笑着合影。
可凌北谦一眼就看出来，照片上的这个叫做凌千雅的女人，和他今晚见到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照片上的这位凌千雅，眼睛呆滞木然，仿佛被抽空了灵魂，根本不像是个活人。
而这段时间他接触到的那个女人……却活泼明艳。
“先生。”
见凌北谦盯着韩诺和凌千雅的合影发呆，白茗轻咳了一声：“您怀疑现在的凌千雅就是太太，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的。”
“韩诺带着凌千雅到欧洲旅行的时间，刚好和太太出事的那段时间对得上……”
“只是……”
白茗顿了顿：“如果现在的凌千雅真的是太太的话，那么真正的凌千雅去哪了？”
“而且，太太当初患上的是胃癌，已经晚期了，病程很快……”
“现在我们见到的韩太太……”
却看起来满面红光，根本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这件事你继续调查。”
凌北谦眯眸翻动着那些资料，眉头忍不住地紧紧地皱了起来：“顺便安排几个人时刻跟着凌千雅，随身保护。”
白茗愣了一下：“可是先生……你不是已经放弃了试探韩太太，也相信韩太太并不是太太吗？”
“为什么又要……”
凌北谦挑眉，声音严肃：“让你去做，你就去做！”
“废话什么？”
见他态度强硬，白茗只能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做。”
说完，他一边转身还一边疑惑地皱了皱眉。
陆神医说伤口感染有可能会伤到脑子。
没想到他家总裁病得这么快，感染这么快就跑到脑子上了。
凌千雅是韩诺的妻子，他让人跟着人家名正言顺的夫妻两个，说是去保护。
保护什么？
保护韩诺不要对凌千雅家暴吗？
可如果韩诺正在对凌千雅实施家暴，他们的人闯进去保护凌千雅，难道不会被人举报私闯民宅吗？
他越想越觉得离谱，出门口随手将任务安排下去，随意地找了两个保镖，让他们远远地跟在凌千雅的身后保护。
白茗走后，凌北谦拿出一大堆的资料，一页一页地翻动着。
虽然资料上面的每一页都写着是凌千雅，但他还是能清晰地发现，这些新闻资料上的凌千雅的眼神，都和他这段时间接触的这位凌大小姐不一样。
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今晚那个女人的脸来。
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今晚的安排，是因为确定了凌千雅不是苏千瓷，所以死心了。
但事实确实相反的。
他此刻头脑清楚地知道，那个今晚被他救下，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就是苏千瓷。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凌千雅，为什么忽然有了丈夫和女儿。
但……
既然她不愿意承认她苏千瓷的身份，他也不会再逼着她了。
以后的他，说不定真的会和陆神医说的一样，变成一个只能坐在轮椅里的废人。
这样的他，就算逼着她承认了她是苏千瓷，就算逼着她原谅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没有资格逼着她回到一个残疾人的身边，更不想用今晚的恩情裹挟她。
五年前她在海滩上救下了他。
五年后，他在森林里替她挡下了捕兽夹。
这段恩情，也算是还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