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你说的话,艾尔海森的耳侧显出漂浮的新叶,眼前则飞快地闪过庞大的数据流。
这些工作不算轻松也不算负担。但是他突然有了点打白工的感觉:刚刚给出建议,可没有想过前提条件会增加这么多。
……看来不日要拜访审判所一趟,他该得到格外的处理费。
……
在所有奥摩斯港的人们都停下外放虚空时,不佩戴终端的走私集团的人员非常显眼。
奥摩斯港的运营靠得还是大部分的普通人,一旦他们停下来,准备逃亡的工具,配合接应的环节,放打点好的关系都会中断。
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接上该有的联络,神情惶惶地,他们从角落里暴露出踪迹,随即被紧急压制完首领人物的风纪官们找出,押送到奥摩斯港宽敞的广场上。
五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占据先机的风纪官完成封锁。你负责了保卫人员最多的阿米克莱曼的抓捕,出乎意料的是,艾尔海森也帮忙了,动作着实不像个文职人员。
“审判所……拉斐尔……”
被长杖压住脊背,头陷入地面的奥摩斯港负责人挣扎着抬起了血肉模糊的脸。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溅到眼睛里,一片肮脏的红,“哈……果然是你……我就知道……”
“从沙漠的消息传来,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啊啊啊啊!为什么要紧抓着我一个人不放!为什么!
我给了你很多选择!那些佣兵,带着的钱,地契,珠宝,无穷无尽的知识,甚至有罐装知识!”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们在做多伟大的验证!”他嘶吼道,“这个社会的运行究竟是靠神明本身,还是靠我们研究出来的技术发展,马上就会得出答案了!”
“……科学才是真正的神!拯救须弥的只有知识本身!那个净善宫里的女孩,她不配!”
你俯下身去看这个男人。在他疯狂的眼睛里,什么东西都照不进去。他的支持者、他的儿子,也早就在踏上他所安排的道路时,废掉了。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说,微微笑道,“但我不在乎。”
“不,你在骗我!我不信!”
“事实上一切都很清楚,你和哈布尼茨早期的研究方向和现在并不相同。他是科学化的灵酚香,你是社会发展动力的内在探究。”
“你们搞过一个配合的小组实验,主要就是验证须弥智慧的根基究竟是在于科学所代表的[理智],还是草神的权能。”
“那本《论须弥传统药物实践与现代医学知识发展》是海外出版的。成果没能在须弥面世……对你们打击很大。”
阿米克莱曼慢慢地停住哭嚎,他诡异地看着你,问,“然后呢,然后我们做了什么?”
“你们并没有放弃。然而研究一种不被重视,不,应该算教令院绝对会打压的东西就是天方夜谭。”
“你们不得不考虑如何继续下去,恰好哈布尼茨在药理学上是个天才,他在你的安排下转换到前景丰厚的靶向药研究,一面可以拿到合适的材料渠道,一面在实验人员上改良原本的成果,变成了致瘾的药物。”
“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你叹息道,“钱需要滚出来才能扩大。你从教令院跑出来,调到一个被外界认为无法安心做研究的位置上。”
“人们都以为你疯了,而你只是认为这里很适合做赚钱的老巢……”
艾尔海森少见兴味地道,“没有任何的成果。钱,逐渐成为了你们的重心。”
走私活动随时间进一步发酵,终于,在某一天引来了风纪官的注意。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接到消息后判断事态不会太小,拍定需要自己出手抓捕的发展。
至此,你们所能说,都已经说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米克莱曼发出了悲愤的笑声,“须弥,研究,研究的人,都是些什么啊。”
“这个智慧的国度,连知识都是可以物化的东西!他们知道知识是如何得来的吗,他们知道人类第一个问出的问题是什么吗,他们明白现有的成果有哪些是智慧的灵光,而哪些又只是在神明的权能上,沾沾自喜撬掉的一点渣滓吗!”
“不,他们都不知道!”
“那个教令院的阿扎尔竟然还准备开放终端给外国人、为了那个实验,那个狗屁的实验!”
“他都疯了,他就是个疯子!所有人都疯了!”
最后一环终于接上,让父子二人突然扩充市场,不惜冒着风险也准备做跨国走私的,是大贤者阿扎尔的举动。
简直是……
自己咬死了自己。
“一切罪行都将记录在案。”你沉下脸拉紧掌心之人缚上的绳索,“无论任何理由,你的罪行不容辩驳,裁判所将判决你。”
“啊、啊啊啊啊!”
……
这件轰轰烈烈的大案在一个星期后走完了全部流程,宣布结案。
你封存上案卷,阿米克莱曼的呼嚎惊醒了一部分须弥人,但更多的人,对此只是默然。
他终究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疑问,也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任何影响。他的最后只是像小飞虫一样,湮灭在了金黄与森绿交织的知识的蜜水里。
……
“拉斐尔,最近的市场上流通的纸质文件……”青年熟门熟路地走进,你指指身后大批大批收缴上来保存完好的书本,“蒙德来的比较少,枫丹比较多。”
艾尔海森也不嫌弃,他自顾自拿起一本翻开扉页就看了起来。就这样,你一边办公,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