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刘表那份已经没啥作用的帝王贵胄身份不谈,但楚地主人这一身份却是贵重一时的。
从下午开始,贺寿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有荆楚重臣,也有庇佑在刘表麾下的士子名士,还有些许豪强,多的能把刘表的府门给踏破咯。就算是刘表真想什么一切从简,也是不太可能。
这其中不请自来的就大把大把。刘表还没有理由不让他们来。
就算是客人出乎意料的多,但蔡氏不愧是个当家多年的大妇,吩咐着下人加添酒水,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来了这襄阳城这么久了,刘正每次白天出去玩疯了就回家搂着两妮子过小日子,从来没有出去交个朋友什么的。
一个个有身份没身份的人,向刘表贺寿之后,一堆堆的聚在大厅内,谈谈天气什么的。就刘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看着挺可怜。
只是刘正这厮却从没有这种自觉,自个儿自饮自琢,吃吃案上的冷菜,一点都不觉得孤单,喝酒之后,反而身子暖乎乎的,舒服的紧。
“将军真是一派惬意。”冷不防一个身着儒服,一派雍容的人落座在了刘正身边,笑道。
“伊先生有礼了。”刘正冷不冷热不热的举杯笑道。
“观遍大厅之内,将军是孤单一人,这在下也是,正好做个伴嘛,将军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伊籍笑着举起酒杯回礼了一下,风趣道。
“狗皮膏药。”刘正努嘴答道。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晓得他写的一手好字,上门都几次了,赶都赶不走。
一两次吧,刘正还能笑脸迎人勉强应付,这次数多了,刘正都觉得寒蝉。
“喔,何解?”伊籍却是忽然来了兴趣,追问道。
“像狗,赶都赶不走。”刘正撇了撇嘴,继续吃喝着。
这绝对算是赤裸裸的鄙视了,不过伊籍性豁达,并不介意,反而哈哈一笑,道:“鹰犬者,忠也,承将军赞了。”
刘正翻着白眼,只当做没听见。不过伊籍这狗皮膏药似乎是当定了,时不时来上一两句话跟刘正套近乎。
少一时,糜竺从门口走了进来,四周扫了眼,立刻就定睛在了刘正这边,带着几分笑容,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刘正的另一边。
他是前天来的,奉了刘备的命令给刘表贺寿,昨晚还和刘正见过一回。
论及刘备帐下的文武大臣们,刘正与糜竺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早些时候把,刘正因为练兵,用度腻大,都是糜竺勒紧了裤腰带给张罗的钱银。
后来刘正从邓家拉了几千万的钱回来,
也是糜竺亲自给安排入库的。两人是同僚,又有共事之宜,关系自然是近。
“又唠叨操德了。”坐下后,糜竺笑着客套道。
“什么话。”刘正笑着骂了一句,又道:“我一个人呆在这地方冷清的厉害,这几日能有子仲相陪,心中才是欢喜的紧呢。”
听刘正说得好听,糜竺的脸上笑容更甚,举杯与刘正对饮。
对饮一杯后,糜竺忽然瞥见了刘正旁边还有一位熟人,笑着举杯赔礼道:“今个儿真是眼拙了,竟然不见机伯。”
伊籍以前常常做刘表的使者去给刘备带命令之类的东西,负责调和两方的关系,与刘备手下的文武自然是混了个熟脸的。
特别是跟简雍、糜竺,孙乾这些人交厚。
“佳人在旁,我这凡人自然是稍显暗淡了。”伊籍笑着举杯,话锋中尽显风趣。
“哈哈哈,机伯此言妙哉,有操德在此,群颜暗淡,暗淡。”糜竺先是一愣,后哈哈大笑着道。
伊籍,糜竺,孙乾,简雍不分先后,皆见礼于世,举止雍容雅态,是被列在史书上的。而他刘正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刘正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被人这么寒蝉,刘正也有些心虚,再加上糜竺这声大笑,引来无数道目光,其中不乏探究好奇,刘正脸皮厚,但也不想出洋相。
笑着自罚三杯,请高抬贵手。
两个是真美玉,举止雍容,形态高雅,一个是形似神不似,但演技还算逼真。再加上长相。随便碰到一个人都会暗赞一声佳人的骗子。
三个人成排的坐着,谈笑间,还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哼。”一声冷哼,坐在蔡瑁下手的邓策几乎要把牙齿给咬碎咯,睁的眼睛中尽是怨毒。
刘正取了邓家的酒窖,就几乎是等于把邓家的根基给毁了。再加上蔡家没有施以援手,他如何能不气绝。
“稍安勿躁。”坐在他前边的蔡瑁听见这一声充满了阴冷的冷哼,眉头一皱,道。
“仇人在前,一时失态了,还请蔡先生见谅。”如被泼了冷水,蔡瑁的话使得邓策的脾气全无,提起袖子,抱拳歉意道。
“嗯。”蔡瑁点了点头,全然没有在刘表面前的那份样子,反而很有种传统大族当家族长的那种风度。点头之后,又低声安抚道:“这小子不过是依托刘备的小将军而已,刘备都是风雨飘摇,何况是他?”
“谢蔡先生劝导。”邓策点头施礼道。
大厅内,该交谈的交谈着,该淡定的淡定着。
时辰差不多到了之后,刘表才携妻子而
来,众人自然是免不了起身相迎。刘表穿着一身红色边子的外袍,头戴着紫色汉官,脸上看不出喜怒来,蔡氏则要耀眼许多,一身大红色的外裳尽显喜气,脸上也是笑盈盈的。看着很是可人。
刘表落座后淡定还礼。走在两人身后的刘琦则随侍在父亲左右。脸上淡然柔和,没有半点的异样。
明面上,刘琦还是长子,这喜庆的日子里,刘表还是要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