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声音之尖锐差点没把这中年守将的耳朵都刺穿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阵森寒再次临近,那是刀锋。
“这厮出手腻快。”心下这个念头刚起,守将扬起手中的长剑,迅捷的朝上,“碰。”一声金铁交鸣声迅速的炸开。
轰轰轰。不待他有其他反应,刘盾的大刀一次又一次的袭击而来,好无章法,但却是气势惊人,一刀刀不仅快,而且带着极大的力量。
架挡了十余下,这中年守将只觉得手臂都不似自己的了。五脏六腑似一团火在燃烧,估计再烧一会儿,他就得变成焦炭了。
死物一件。
好歹也是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将军,这人又一次架开了刘盾的大刀,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提起长剑,即使想提估计也提不起来了。
这敌将跨坐马上,气力又极大,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攻击,他能抵挡这十余下,已经是极限了。
“敌将何人?”奋力的喊出这句话后,守将只觉得脖子一凉,随即整个天空都旋转了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唯有耳边一句炸雷般的声响,犹自在耳,“军师将军坐下校尉,刘盾。”
这一冷箭,放错了。这是守将最后的一个思想,带着悔恨的想法。
“将军。”他身边,身后的士卒见自家将军身首异处,纷纷哭嚎着,抢在这守将的身子还立着,死命般抱着。
这些亲兵各个如此,对于身边敌人的刀剑都充耳不闻。
将军死,则亲兵殉葬。这是军中的铁律。即使刚才,刘盾对这中年守将发出凌厉攻势的时候,他们也是有心想救的。
但是,但是实在是太疯狂了。刘正部的士卒各个像刘盾一样疯狂,即使他们中有不顾自己安慰来救,也是死在长矛之下。
甚至被刺成了肉泥。
满宠斗志满满的率领着一干子将校从点将台上走下,迎面而来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还算勉励抵挡但步步后退的普通士卒,已经毫无斗志,围拢在那名守将身边哭嚎着,任由长矛加深的亲兵。
还有嚎叫着,步步紧逼,血染长矛的刘正部士卒。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徐庶的一万多大军。
“前边的后退,后边的顶上。”还不待满宠发令,他身边的一个将军就已经上前几步,大声的喊叫着。
站在前边的已经慌乱,但站在后边却不同,毕竟也是北方精锐,不会这么简单就垮掉的。
仅次于这名反应快的将军,围拢在满宠身边的几个将校也是各自带着自己少量的亲兵,过去压阵,期望能稳住,稍微的稳住。
如果能稳住,并且喘息一下,或许还有希望。
这是这几个将校的想法,也是满宠的想法。但他们面对的却是早已经状若疯狂的敌军。
在将校们的指挥下,前后排迅速转换,那些胆怯了受伤了的士卒被转移到后边,而完好的意志还算坚定的士卒被转到前边。
但代价却是刘正部的士卒,已经再次前进了半丈,可以说几乎十分之一的营地已经被刘正部小小的几百士卒给占领了。
但这骄人的战绩,早已经不在这些士卒的考虑之列了,这些士卒的疯狂,甚至让后边赶来的徐庶大军都有些敬而远之。
明明是同一个势力的士卒,却是泾渭分明的隔着稍许距离攻打着曹营。唯一相同的,就是同样前进的步伐。
如此局势,就算是历史上最善守的将军,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吧。
这会儿,简雍已经在他带着的士卒奋力的保护下,挤进了亲兵围拢的圈子,看到了刘正。
几乎所有刘正部的士卒都参与了这次进攻,但是作为亲兵
,还是有些人围拢在刘正身边的。而刘正要做的就是在这群亲兵的眼神下,装死。
幸好也有恶来在身边,这家伙在喊了那声,为将军报一箭之仇后。就帮着刘正作假,先是用他宽大的身体挡住亲兵们的视线,拔出那支插在刘正手腕附近的箭矢。再然后在刘正的胸口处,弄了些鲜血。
看着像是胸口中箭一样。
而刘正所做的只是按住胸口,忍着疼任由恶来摆弄,偶尔弄些小动作指示一下恶来该这么做。
幸好这个中间只有少量的亲兵围拢在身边,还没像简雍来时,围拢了好几十。还算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这血,还有痛有些难熬了点。日,绑绷带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啊?闭着眼睛,刘正对恶来的粗鲁恨的骂娘。
只是外边的情况好像又有点不同了啊。正打算把手上的疼痛转移到外边杂乱不堪的喊杀声上呢,耳边冷不防的响起一个声音,差点让刘正就地跳起来。
“你家将军的伤势如何?”是简雍的声音。
刘正恨不得捂住这家伙的嘴,暴打一顿。老子躺着好端端的,哪用得着你这家伙来探望啊。要是拆穿了,老子这脸儿往哪儿搁啊。
说什么来什么。简雍出声想问的时候,顺带的伸出了右手想要查看刘正的伤势。脸上还带着担心不已的表情。
“只是箭插的有些深,没伤着肺腑。已经被小的给处理过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了。”却是恶来伸出了手,拦下了简雍的咸猪手,淡淡的道。
这有动作有些大胆了。好歹人家简雍也是刘备谋臣啊。但简雍性子洒脱,何况每次见到刘正出外都带着恶来,想来也是心腹。
听完后不疑有他,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轻松了下来,连点着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随即,又啊呀
一声,道:“这儿地方杂乱,抬起你家将军先回营。”
“嗯。”恶来点了点头,小心着抱起刘正,排开众人,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