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奇轻抚着她,唯有在她面前,他才展现出柔情的一面。
“对不起,媚儿……让你跟着我受苦了……还有陈皓……是我对不起他啊……”
陈媚连连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另一边,苏桁紧握的拳头透露出他正在极力隐忍,即便此刻他正承受着更深的痛苦!
姜满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从同情到心疼,再到莫名的愤怒。这股愤怒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冲动!尽管她同样懦弱、胆小,但她必须坚强,只有如此,才能守护这个受伤却从不言痛的男人!
姜满猛然站起,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庞和微微颤抖的双唇。
苏桁抬头望向她,浓眉微蹙。
苏泽奇和陈媚也注意到了她,脸上露出各异的表情,苏泽奇甚至冷哼一声,表达对她的不屑。
但姜满毫不在意,她走到两人面前,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不是亲耳所闻,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竟出自一位父亲之口。”她愤怒至极,声音都在颤抖。
“你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吗?”苏泽奇危险地眯起眼睛,缓缓站起,“你再说一遍!”
姜满无视他的怒火,继续说道:“你说儿子只会怨恨你,可你在妻子离开后,又做了什么呢?你是否安慰过那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是否在他独自哭泣时找到过他?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他怨恨你、恨你,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苏泽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敢当面顶撞他,还如此尖酸刻薄、大逆不道!
姜满已豁出去,不顾后果,一心只想保护苏桁,他难以启齿的话,由她来说!
“你口口声声说苏桁将失去母亲的过错都推到你身上,那你呢?你不也将对她的恨转移到了她儿子身上?你没有给予他关爱,还想从他那里得到尊重?若你不是长辈,我定会骂你无耻至极。”
苏泽奇瞪大眼睛,随即怒吼一声,“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他猛地抬手,就要朝姜满脸上打去!
这时,一条手臂横亘在中间,挡住了他的手。
苏桁咬牙切齿地说:“你就这点本事吗?不是对孩子动手,就是对女人?”他冷笑一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当年宁愿跟着一个穷小子私奔,也不愿留在这个家了。”他的眼神冷若冰霜,对着父亲一字一顿地说:“因为她受够了你。”
这些话语,就像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入苏泽奇的心扉!
他恨透了那个女人,恨她为了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男人,竟然抛弃丈夫和孩子!他的恨意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忘却了,自己曾经对她痴迷到何种程度。
因为他的痴爱,她无法忍受他的束缚,从婚后最初的温馨甜蜜,渐渐演变到争吵、谩骂,直至他失去理智,对她动了粗。
或许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已经彻底凉了吧。
但骄傲如苏泽奇,他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只会把她的离开,视为她的不忠。之后,他便如同曾经爱她那样,疯狂地恨着她!
今日,苏桁毫不留情地当面指责,苏泽奇同样震惊不已。
他无法相信,更不会接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女人朝三暮四,耐不住寂寞所致!
“你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样!都是不知足的狼!不管我们对你有多好,你都冷漠得毫不领情!”苏泽奇瞪着他,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这么了解她,那你就去找她吧,这个家也不必再回了。”
苏桁只是微微抬起眼眸,脸上的冷漠,仿佛是在嘲笑。
所有的不堪,只是因为被揭穿后的羞愤恼怒。
“泽奇!”陈媚连忙劝阻,“阿珩可是你的儿子啊!你不让他回家,他该去哪里呢?”
苏泽奇冷笑,“他这么有本事,根本不需要这个家了。”
陈媚侧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无论苏泽奇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无动于衷。她很清楚,他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公司掌握在他手中,区区一个苏家,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陈媚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
姜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同样身为父母,她宁愿自己吃苦受累,也绝不会抛弃孩子!可苏泽奇呢?儿子只是他用来替母亲发泄怒火的工具,稍有不满,就一脚踢开!
她冲动地抓住他的手臂,抬头看向他,严肃地说道:“家是有爱你的家人在的地方,如果现在连这样的人都没有了,即使再豪华的房子,也只是钢铁水泥的组合罢了。”
苏桁望着她,黑眸中渐渐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他缓缓勾起一侧嘴角,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转过身:“那就离开这片废墟吧。”
姜满笑了,听到苏泽奇愤怒的声音,她只觉得胸口一阵畅快,都忽略了被他一直握着的手……
灵堂内,只剩下苏泽奇夫妇,他气得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直捂着胸口,嘴里不停地嘀咕:“他这是存心想气死我……哼,我偏不让他如愿!咳咳——”
陈媚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身边后,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啊,就是不管管自己的脾气,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她抬起目光,温柔地望着他,“再说了,就算把他赶出家门又有什么用?他是公司总裁,你啊,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一只会叫的纸老虎,早就镇不住他了。所以,以后还是别再生气了,气坏了的是自己的身体。”
陈媚这番话说得苏泽奇更加生气了,他脸色阴沉,胸口剧烈起伏,冷笑一声,恨恨地说道:“他以为自己是公司的掌舵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别忘了,我手里还握着公司27的股份!把我惹急了,我就联合其他董事,把这个逆子赶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