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儿先给那位兼押运员的火夫头儿介绍了她的哥哥,押运员已经喝到醉醺醺的程度了,他手里摇摆着酒瓶子,大包大揽地说:“这个小姑娘,跟我投缘。没关系,你们的亲戚就是我的亲威。我王大虎好交朋友,秦琼为朋友两肋扎刀,这点小事算什么!慢说是亲戚,就是几个赤色革命军我也敢送出他们去,从脚下到西马庄营部,1文钱也不要,我负责的这十辆载煤大车,你们爱上哪辆就上哪辆。”
他因醉酒而口吃,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那两个“辆”字。
“小姑娘,你的亲戚在哪,快叫他们上车,要是冷的话,就披我的皮袄。”
说着押运员慷慨地脱下他的由灰变黑的皮袄,又从车上拉下1条破军大衣交给韩燕来。
首长们同尤林交换了1下眼色,表达了走这条路的决心,他们过去只朝火夫头点了点头,披上保护色的大衣,同王大虎坐在1辆车上。
韩燕来步行跟在后面,时间不大就出发了。
尤林同银木兰她们远跟车后,1行送至外卡口,瞧见伪军取驽马手,抽着响鞭,打着口哨,大摇大摆往外赶。到封锁口时,不晓得王大虎对卫兵说了些什么,客人连车未下就出了外卡子口。
小燕儿高兴的眼神带笑口角开花,拉着银木兰的手连蹦带跳,银木兰也感到完成了重要任务,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尤林那副牵肠挂肺的心情,始终未得到松驰,他集中精力思索首长们1路安全的问题。
途中碰上敌人怎么办?他们可不要1直坐到敌人营部啊!西马庄距接头地点还有几里路,韩燕来能完成这么重要的交通联系的任务吗?他1切都没经验呀!越想问题越多,越想越感到问题严重,他转回头对银木兰说:“下午你不是还要上班吗,你快回去休息吧!”
银木兰说:“要回就1块回吧,这里并不无平妥,我同小燕儿和你1块走!”
尤林没吱声,像是没听见她的话。
这时,银木兰完全看出他的心思,小声劝阻他说:“你可不能亲自······自个儿还没个护身符呢!”
“能因为自己,坐看着首长们······”银木兰的话倒促进了他的决心,尤林没来得及表达清楚他的意思,便朝着外卡子口赶去了。
大车拉下尤林也不过1里路,他再3加快脚步,始终道赶不上,看看快到西马庄跟前时,1条大道奔向村北,那里并排矗立着3个大碉堡,碉堡拔出村房树木,威胁并监视着来往行人。
拉煤的大车,统统奔着炮楼长驱而去,尤林心内十分焦急。
“莫非他们坐到敌人营部去?不会的!可为什么不见他们的影子呢?”他小声嘟念着,恨不得1步撵上大车,又怕被人看出破绽,只得暗地加劲走。
等到了村边,发现韩燕来他们3人正向当地老乡打问道路,他追到跟前,不敢直接打招呼,便高声向老乡问路。听到他的声音,他们都吃惊地回过头来,8只眼晴互相传神对视,彼此了解到相互间的感情。
韩燕来知道尤林是关心首长们的安全,更感到他是为了帮助自已完成护送任务。这是同志是真正的阶级友爱,他用感激和钦佩的眼光盯着尤林,不知不觉地已经滴下眼泪。
他们拉开档子,背着炮楼绕到村南面,尤林吩咐韩燕来先行1步到前面接头。
韩燕来怀着恐惧和神秘的探险般的心情,沿着村边便道走到西马庄的寨沟,这里所有寨门并无敌人防守,田野被冰雪封冻,空落无人,他快步走出寨沟,沿着1条发白色的行人道,直奔西南那个看来像是铺在平地上的苑家屯。
大概有抽两袋烟的工夫,他从东北角进了村,街头空旷冷静,引起他心里怀疑,这1带村庄虽说离城只十几里路,但他自己从来没到过。因为接头地点在大街,提心吊胆地朝街里走。
行至街心,发现有1群老乡围着看木偶戏。他心里稍为轻松些,但又觉得在陌生人群前面走路多有不便,由于任务紧急时间促迫,也顾不了这许多,硬着头皮从群众面前经过。
幸好大家集中精力看戏,没引起多大注意。行至北街口,果然有1个漆黑大门,外面挂着“中医施诊所”的牌子。他走进施诊所打了1声招呼,柜房油来1位3十出头的人。
这人长的干净,穿的整齐,看着象学校的教员,或是账房的先生。
“劳驾,敢问1声,这儿可有1位姓赵的医生?”
“你贵姓?”
教员模样的人打量他1眼,冷冷地反问着。
“我姓线,奉朋友所托,特来找赵先生看病的。”
“得的是什么病?”
“筋骨痛。”
“痛的能走路吗?”
“就是因为疼的不能走路,这才来找你啊!”
这人上前握住韩燕来的手,承认他就是赵医生。十分钟后,赵医生将尤林等3位同志接到了。他给每人倒了杯热水,要大伙装作就医的病人稍为等1等,说完就匆匆出去了。
时间不大,从外面轻手轻脚地进来1位女同志,尤林看出她是金木兰时,金木兰也认出了他,她微黄的脸上立刻泛出笑容说:“咦!你怎么也跟出来啦!”马上低声对大家说,“这里临街,太杂乱,跟我走!”
她在前面引路,拐了两个弯,进入1个有豁口的墙院,穿过豁口,她吩附赵先生搬秫秸堵死豁口。大家跟她进入后院。
金木兰介绍说:“这就是赵先生的家,大伙朝北屋请吧!里面还有熟人呢!”
她的话音未落,1位高身材、穿着都市服装的大汉撩起门帘让大家进屋。安排过路首长休息之后,大汉赶过来招呼尤林。
尤林仔细1瞧,才看出这位打扮的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