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岩鹰山区……
当年,这里曾是硝烟弥漫的剿匪战场。2十多年来,山寨的阶级斗争也1刻没有停止过。而今,围绕在改造葫芦塘和沙土坡的问题上,又展开了1场尖锐、复杂的斗争,鲁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组织上秘密派往了这里……
1个月色淡淡的黑夜,薄霭冷雾凝聚在崇山峻岭之中,小山寨石旮旯的上空寒风扫着枝叶,飒飒地响着。
白天刚欢乐地庆祝过土改运动开始的喧闹山寨,此刻正静寂地沉浸在酣睡之中。
突然,垭口那边低洼的谷地里,“砰!”响了1枪。
紧接着,大船形的山寨4周,马上都“乒乒乓乓”响起了杂乱而又刺耳的枪声。
在寨口大樟树上放哨的青年民兵范百勤,滋溜滋溜,35两次瞬间滑下了树,急促地敲着1面锣,沿着上下相通的石级寨路,踢踢踏踏地疾跑着,亮开大嗓门喊叫道:“快起来啊!土匪来了!土匪来了·····”
熟睡中的山寨,被喊叫声和铜锣声唤醒了。
人们砰砰哆嘭地打开堂屋门,提着钢枪、火铳、长矛和柴刀,跑了出来。这时,大院坝侧边高高的坝墙上,挺立着1个高大结实的中年汉子,他向青年民兵樊百勤问清了情况,手1举,鸣鸣地吹响了雄浑的牛角号。
1听这号音,持枪的小伙子,拿火铳的壮年汉子,握柴刀的老汉和捏菜刀的妇女,都不约而同地纷纷汇集到这个中年汉子的身边。
这中年汉子叫范老石,是石旮旯农会主任。今晚,他和鲁城两人正在巡寨,1听土匪来偷袭寨子,他把手中的钢枪高高举起,声音洪亮有力地说道:“老人,妇女和娃崽们,快到寨中大石坝墙里去!民兵和农会会员,前寨的跟着鲁城同志,后寨的跟着我,保卫寨子,保护粮食仓库,坚决打退土匪的进攻!”
范老石的话音刚落,人们分头向寨口冲去。
土匪从树林子,臭水洼,乱石堆中,慢慢地居集在1起,凭借土坎,岩石的掩护,1步1步地向石旮旯寨子逼近。
他们见山寨里没有还击,又纷纷从土坎下,岩石后,乱石堆中钻出来,吼叫着向寨子扑来。
“给我狠狠地打!”
范老石1声令下,山寨上仅有的几支钢枪和几十杆火铳土枪,“砰冬!砰冬!”1齐打响了。
土匪们遭到这突然的还击,立刻把队5拉成半圆形的包围圈,并集中火力向寨口扫射。
密集的子弹象瓢泼的雨点射来,道道细长的红光划破了夜空。流弹打在坝墙上,瓦片上,泥粉4溅,石屑乱飞。
突然,从1块大岩石后面传来1个破锣般的嗓音,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弟兄们,寨上没得革命军,尽是土包子,几杆破枪。哪个捉到工作队员和积极分子,赏5十光洋。都给我冲!冲啊······”
众土匪听到头目这么吼叫,纷纷跃身而起,呜啊怪叫着,1窝蜂地向山寨拥来。
虽然,敌众我寡,形势对石旮旯的民兵和农会会员十分不利。但是,听到土匪的疯狂叫嚣,他们个个怒火中烧,勇敢顽强地抵御着土匪的猖狂进攻。
范老石闪到1块大石头后,1边用枪瞄准着渐渐逼近的土匪,1边低声叫着自己儿子的名字:“百勤,到我这儿来!”
原来,在大樟树上放哨的青年民兵范百勤,就是农会主任范老石的儿子。此刻,他正靠在1棵大树后,手握土枪,紧咬着牙,瞪圆眼睛,愤怒地盯着寨口外的土匪黑影,听到父亲叫,便1个箭步冲到樊老石身边,楞头楞脑地说:“阿爹,我们干脆冲上去,拼他个你死我活!”
范老石摇摇头,胸有成竹地说:“胡闹!仗不是这样打的,看来今夜土匪是有计划的偷袭,来势很凶,我们不能硬品。百勤,你到后山坡去点3堆火,给部队和联防民兵报警,并告诉你尤林叔,叫大家要沉着,为了保卫石旮見,保护粮食,1定要坚持到剿匪部队回来!”
“好来。”范百勤点头应1声,提着土枪,转身就跑。
寨子的另1头,战斗也很激烈,鲁城带着人,埋伏在坍倒的土墙后,阻击着土匪的进攻。
鲁城始终单腿跪着,屏息静神,闭1只眼,就像撵山狩猎1样,瞄准后狠狠1扣扳机,“砰!”就是1枪。他嘴里轻轻叨1声“又报销1个。”
说完,还不忘伸手用指甲在泥墙上深深地划上1道。此刻,泥墙上已经划了78道指甲痕了。
鲁城正打得起劲,忽然觉得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襟,甩脸1看,出现在身边的是气喘吁吁的范百勤。
范百勤急急地把范老石的话传达了1遍。
鲁城轻轻抚摸着枪管,沉吟了片刻,果断地说:“这儿有我们守着。百勤,你赶紧上后山坡去点火报警,团驻地的部队和民兵,看到这信号,就会围过来。”
“要得!”范百勤爽快地扎紧腰带,顺手挟了1大捆干谷草,转身就往寨子后面的坡上跑去。
范百勤冒着弹雨,顺着熟悉的山间小道,穿过紧贴着寨子的慈竹林,急步跑上了高高的后山坡。他利索地拢齐散在坡上的枯枝乱叶,分成3大堆,添上谷草,随手从衣袋里掏出火石和火绒,点燃谷草······
3堆火,刹那间熊熊燃烧起来了。
正在这时,山寨上传来1阵呼叫:“不好了,土匪从西边冲进寨了!”
接着,从寨西那边传来1阵阵尖厉的枪声和土匪的恶骂声。
范百勤猛1愣神,刚想举枪往坡下冲,忽然意识到保护这3堆火要紧,万1让土匪发觉,派人上来扑灭火堆,失去了联络信号,不就糟了。
他紧紧地咬着牙,强压下满腔怒火,那对虎气生生的眼睛紧盯着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