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小时,战斗就结束了,战士和民兵打了个大胜仗,心里痛快极了。
李海生虽然也乐得心口窝突突直跳,但却感到几分遗憾,因为他在整个战斗中,没放一枪,没发一弹,手里的红缨枪和手榴弹未曾发挥作用,敌人就吓跑了。
尤林看透他的心思,对他说:“你虽然没打死敌人,可是能在战场上锻炼锻炼就很好了!”
李海生对尤林大叔今晚批准他留在这儿觉得是天大的侥幸,可是他还有更高的要求。他在心里嘲笑朱永龙道:“你真是个熊包蛋,既然来了,就冲上来试试我的红缨枪呗,何必夹着尾巴逃?怪不得我爷爷说你是只纸老虎一戳就破,这话一点也不假。”
李海生这么想着,跟着在海滩上搜索,有几个受伤的匪徒已被集中起来,他们哭着叩头求饶,那狼狈样子简直不用提了。
“海生······”
李海生一听,是尤林在海岸上叫他有事。他连忙快步往海岸上走去,当他快到岩石跟前时,忽然发现有个黑影子,黑影子一动不动。
他放轻脚步,警惕地走过去一看,啊?原来是个人紧贴着岩石,头扎在沙里,旋撅着朝天,不用问,这是个匪徒。
李海生提高嗓门,大喝一声:“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那匪徒闻听,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来。
李海生一个箭步跳了过去,就摸他全身,开始搜枪。
这时,那匪徒抬起眼皮一看,却是个提红缨枪的孩子,他猛地立起身来,用力推了李海生一把,然后撒腿就往东跑。
李海生被推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他鼓了鼓劲,一面大声喊:“抓匪徒!抓匪徒·······”一面几个箭步赶了上去。
他端起红缨枪,猛力向匪徒的脊梁刺去。
匪徒被刺痛得“啊哟”一声尖叫,但仍不缴械投降。他业牙咧嘴往前一窜,摆脱了李海生的红缨枪。这时李海生两眼喷射着仇恨的火焰,喊了声:“我炸死你……”
接着拉出手榴弹弦,才待朝着匪徒扔,但匪徒已被在东面搜查的老会长和二虎截住了去路,抓了起来。海生气喘喘地跑了过去,举起红缨枪,就朝着那匪徒的屁股揍了四五下。
李海生还要打,爷爷说:“别打了,别打了,送政府办他……”
李海生委屈地说:“这家伙反动极了,他欺负我小,我看看他还敢不敢反动……”
那匪徒战战兢兢地道:“我······我不敢······反动了······”
李海生说:“当然你不敢啦,你再反动我非用红缨枪捅碎你的脑袋。”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着红缨枪,朝着匪徒做了个刺杀动作,把爷爷李贵江和二虎逗得心里好笑,那匪徒可吓坏了。
爷爷李贵江对匪徒严肃地说:“你们该明白,无论是对龙王岛的大人还是孩子,都欺负不得,如果胆敢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战后清查战利品很快就结束了,敌人被打死九个,受伤的六个,被俘的四个,缴获十多支匣子和卡宾枪。
胜利消息像股春风,飞快地传到龙湾头村,刘三嫂领着妇救会,青妇队和儿童团,敲锣打鼓,提灯掌火,抬着茶水、鸡蛋和花生在村头等着,慰问胜利归来的区队战士和民兵。
慰问胜利归来的战士和民兵的活动结束后,天已过三更了,但是人们仍然兴致勃勃谈论着,谁也不想睡,尤其是孩子们劲头更大,谈的简直没个完。
铁蛋在村团部找到李海生,把他扯到一边,显得有几分生气的样子:“你去参战怎么不叫着我?”
李海生道:“我本想叫你,可是不行啊,连我自己都费了大劲,尤林大叔才答应留下。如果是咱俩,恐怕好话说上三大车也不成。”
铁蛋一想,李海生说的是真情实理,谁叫自己晚生几年,参加民兵不够格来!他又问李海生:“是你也差点抓住个匪徒?”
"嗯,”李海生点了点头,“不过那家伙开始咋也不向我投降……”
“为什么?”
“他反动极了,看我手里只拿杆红缨枪,不光不向我缴械,还……”他被匪徒推了一把的话到了舌头尖,就是不愿吐出来,不过铁蛋已经知道了。
“是他推了你一把?”
“是啊,”李海生只好承认,“气得我刺了他一枪,真想当场用手榴弹炸死他。现在看来,要消灭敌人,光靠红缨枪不够还得有大步枪……”
铁蛋道:“这次打仗得了那么多枪,不能要求尤林大叔发给我们几支吗?不给大的,给小的也成。”
说完,他看了看手里的洋火枪,也觉得实在没有意思。
李海生说:“不行,说了一大堆好话也不行。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是三大纪律上规定的,所以张口也干赚没脸。”
“不给就拉倒,”铁蛋说,“尤林大叔讲没讲朱永龙还敢不敢再来捣乱啦?”
力海生说:“我没问,你说呢?”
“我说他不敢啦,再来他那条狗命也报销了。”
他俩一直谈到公鸡打鸣,天亮了。当他俩走到街上准备召开儿童团会时,儿童团的孩子却一个都找不到啦,他们都到南海崖看光景,瞧热闹去了。
虽然战斗早已结束,但孩子们还是很有兴趣,他们仿佛在战场多看一会,多谈一会,就像夜里亲自参加战斗一样过瘾。
尤其是春柱,听说夜里被打死的敌人中,有两个正被击中脑瓜时,他竟就地啪一啪一练起洋火枪来了。因为黑夜里能击中敌人的脑瓜,那可非有硬功夫不成,他多么佩服一个能射中敌人脑瓜的神枪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