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酒?”
“拆羊骨、鱼羊炖?”
“谁送的?”
两位大粮商对视了一眼问道。
他们两人虽家财万贯,但是十分抠门。
即便是来喝酒,也喝的是相对比较普通,日常黔首们都能喝得起的老秦酒,外加两碟苦苦菜。
可这兰陵酒的价格,一坛可抵得上三十坛老秦酒。
况且还有豪门大族才吃的起的柴羊骨和鱼羊炖。
不禁有些诧异。
“两位先生,叨扰了。”
“些许酒水吃食,还请两位不要客气。”
不等酒肆伙计开口,跟在身后的秦正一拱手笑说道。
年纪稍长的吴大年上下打量秦正一番道,“我们和公子素不相识,公子莫不是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
秦正微微拱手,“突兀拜会,还请两位先生见谅。”
“小可是咸阳人氏,家中做一点小买卖,父兄先后亡故,小可掌家。最近想在北地四郡做点粮食买卖。”
“可奔走一月,屯粮无门,幸得好心人指点,才一路寻来,求教两位先生。”
吴大年这才“哦”了一声,捋了捋胡须,仰着头道,“既如此,坐了。”
马东家马成奎也是一脸傲然道,“若是别的买卖,我们或许也是一知半解, 要是提及这粮食买卖,莫说是在九原,在北地
四郡,就是放眼整个大秦,也没人比我们更懂行。”
反正在他们看来,这年轻后生这顿酒肉算是白给了。
因为在他们四大粮商的合力垄断之下,近十年都没其他粮行能够插足北地四郡的粮食买卖。
白吃白喝一通,胡乱说一通,打发了就是。
秦正一脸激动道,“小可这是诚惶诚恐啊,我先敬两位三大碗。”
说罢,端起酒碗,连干三碗。
喝的太急,还差点把自己给呛着。
这妥妥的小萌新的姿态。
如此激动到窘迫的神态,惹得吴马二人哈哈大笑。
本就当秦正是个送白食的,看秦正如此,连行走商道多年的戒备都放下了。
不多时,两坛兰陵酒下肚。
秦正又喊来了三坛,吴马两人连连夸赞秦正大气。
这手里的酒碗,一直就没空过。
眼看两人喝的醉眼迷离,说话开始大舌头。
秦正这才有意无意的问道,“两位先生,听说大秦的一半粮食在关中,一半在九原,是真是假啊?”
吴大有大着舌头道,“何止一半,这几年一大半都在九原了。”
“且都在我们的手里,想做粮食买卖,只要今天让我们喝高兴了,有你的好处。”
“否则,你寸步难行。”
“别说贩卖了,就是收粮,你也
收不到。”
马成奎也随之说道,“老弟啊,莫说在九原了,就是整个大秦,我们说一句,也是顶用的,不过,能给你多大地盘,多少利润,就要看你表现了。”
秦正打着磕巴道,“只要两位先生能给小弟一条道,必以千金酬谢。”
“小弟颇有些家底,想多吃进些粮食,就不知道两位先生可有屯粮?”
吴大有哈哈一阵大笑道,“可有屯粮?”
“看来小老弟真没做过粮食买卖,老夫和马东家两人手中,至少有四百万石粮食。”
“马草也有数万。”
马成奎也是笑呵呵道,“小老弟啊,说句不夸张的,莫说寻常屯粮了,就是天下粮商都饿死,我们也不会空一个粮仓。”
秦正一脸崇拜,“这么多?”
“估计咸阳国库都没两位先生多啊,小弟真是三生有幸,遇到两位。”
“小弟刚在外面的时候,听说九原王在筹措粮草,两位先生这次小赚一笔了。”
“先恭喜了。”
马成奎一听这话,红成猴子屁股的那长脸满是得意之色,“小赚一笔?”
“就算是按照市场价抛出去,也能赚个年的好活。”
“但经商之道,讲究奇货可居,眼下他九原王最缺的就是粮草。”
“老夫岂有平价出的道理?”
“最起码,翻一番。”
“到时候,那毛都没张齐的九原王只能上门求老夫。”
“届时,再让两成,既给足了他九原王的面子,又鼓了自己的腰包。”
一旁的吴大有夹起一块鱼羊炖,半天没喂进嘴里,手一抖“吧唧”一声,直接掉在了桌上。
吴大有干脆不顾形象的伸手去抓。
口中还嚷嚷道,“那九原王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想在九原大展拳脚,差的远呢。”
“旁的不说,这次的筹粮草,就能让他跌一个大跟头。”
就这形象,这不着调的言论,放在后世上市公司老总的身上,估计股价都要腰斩。
秦正心底无限愤怒,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说,“两位先生,那好歹是九原王啊,都说民不与官斗,你们这么对他,就不怕他收拾你们?”
听到这哈,吴大有更猖狂了,“哈哈哈,在九原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还玩不转。”
“九原郡郡守,九原将军,你看那个会听他的?”
“指不定,以后就缩在他的行辕不敢出来了。”
秦正给两人又斟了一碗酒道,“两位先生,这九原郡守和九原将军都是属于九原王麾下啊,难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