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队徐徐前行,身处几丈高的城楼上都看不见其尾部,缓缓靠近时,仿佛天边都有一层乌云在其上方靠近,气势宏大。
尤其是正前方开路的马儿越来越多,以至于最后前方开路的都有几十人之多,奇怪的是这车队并没有高举旌旗。
“不举旗是为了低调,可是这么庞大的队伍,怎么低调的了。”
杨凡拧着眉头,不住地吐槽这家人的荒唐与夸张,引得身边的人跟着一起叫嚷着。
尤其是那些酸秀才,眼里都是贪婪与羡慕,脸上却嗤之以鼻,好像自己最看不起的就是这样的奢华人家。
李承乾看着已经来到城下递交路引的开路人,感慨道:“我都没有过这么大的声势,你看这些普通的开路的,虎背蜂腰,看起来比李茂都差不了多少。”
李茂在一旁点头,“武艺不底,手上都是老茧,全都是走江湖的人。”
另一边。
崇仁坊。
门口站着几名秦家仆人,杨家守门的小童就是不让他们进。
“我们是来送礼的。”
秦家仆人笑着又说一遍。
守门小童还是摇摇头,“我家少爷说了,送礼的一概不让进,有人送就有麻烦,请回吧。”
“我们……”
秦家仆人还想
再说,结果守门小童直接开门回去,从里面将门给拴上,以行动表明态度。
几名仆人面面相觑,只好说原路返回。
宣阳坊,秦家。
秦炀得知此消息,嘴角微微上扬:“杨公子竟然还不收礼?难道是礼品准备的不够?”
他扫了眼面前的秦晓,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疑问的哼哧。
后者噗通跪在地上:“少爷,那杨凡本身就不是善茬,又是官府的人,自然瞧不上送礼的。”
“瞧不上本少爷?”
秦炀一听这话,心里升起一阵无名火,秦家的名号可不是让人叫出来的,都是秦家人自己一点一滴打出来的,如此嚣张,怎能忍?
一念及此,他冷哼道:“准备马匹,我要去明德门。”
……
明德门。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车队终于算是在城外接受完了检查。
没办法,车里的物资以及人员太多,守门的军官无奈之下只能从其它城门调来人手才算足够维持秩序。
毕竟平时城楼上是不会关闭的,今天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们也没办法。
马车内,妙仪刚要往外探头就被叶芸娘一个暴栗敲在头上,“出去一次就打架,你还想再探头?见到相公之前,莫说是探头,你连话都给我少
说一些。”
这次,窦菀儿没有帮她说话,见她给自己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谁都知道妙仪这小家伙是最胆小的,只有跟杨凡在一起胆子才会大,可就是这样的小妮子,竟然出门就跟人打架,还打伤十几人,搁谁谁都生气。
叶芸娘训斥她两句,最终还是心软,将妙仪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悉心教导道:“长安跟洛阳不是一个地方,洛阳的达官显宦再厉害,也远离朝堂,长安的这些官人,不是在内朝当差,就是在内朝有门生或是恩人,胡乱做事,惹上了他们,只会让相公陷入更大麻烦之中。
为什么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商帮内,无论是惊世堂还是其它几个堂口,宁肯亏钱,用钱解决问题,也不要胡乱惹上别人,就是害怕相公受到牵连,你别忘了,相公现在也在朝为官,惹上了别人,相公也很难做。”
妙仪听不懂这些长篇大论的话,自顾自的点头认错,一副‘我错了,但是我不服’的神情。
叶芸娘也知道跟她说这些是对牛弹琴,只好拍拍她的头,“听话,见到相公就让你出去玩儿。”
“嗯嗯!”
妙仪咧嘴笑起来。
城楼之上,众看客从之
前的好奇,已经转变为了酸这家人的财富。
其中就有杨凡。
他吧唧着嘴:“真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想的,出个门儿就这么大的排场,天知道他们家主子是什么德行,说不准啊,也是个纨绔子弟。”
“洛阳有钱的人多了,能这样奢华的可没几个。”
李承乾跟着补上一句,“不过,他们这样挥霍,估计再大的家产也会被挥霍一空。”
众人在城楼上听着下面的人谈话,早早地就知道这商队是从洛阳来的,还是单纯的为了搬家来的。
搬家就这么大排场,天知道这家人是多么有钱。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的时候,身后忽然多出两名豪仆。
豪仆推搡着众人,直至将周围的人驱散,独留杨凡与李承乾两人在垛口位置,这两人并未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杨坊主好雅兴啊。”
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杨凡闻声转过头去,眼前的清秀少年一袭牙白常服,腰佩鎏金镶玉的金丝带,手持价值万贯的檀木扇,正在冲他微笑。
他怔了怔,选择了没有理会。
认识他的人多了,他认识的人则是少的可怜,既然不认识,也没必要去交集。
“不是说有美人吗?怎么看不到。”
杨凡自顾自的拉着李承乾闲聊。
被无视的秦炀面色一滞,准备好的那些寒暄的话全都被憋在了嘴里。
“杨坊主!”
“有屁快放,没看在忙吗?”
再次听到身后的呼喊,杨凡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