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青凝已经将景夫人和景少夫人请了进来。
两人一见到景姝婳,立即俯身行礼。
“臣妾见过娘娘。”
景姝婳微微抬手,将两人扶起。
“母亲,大嫂起来吧,不必拘礼。”
景姝婳到底跟两人不是很熟,她如今都是依着前世见亲人的样子,尽管她后面做了十年贵妃,但是她也不能理所应当接受母亲和父亲的行礼。
因为她知道她能有舒心顺畅的时光,能有那样的恩宠,皆是因为她母家显赫,换句话说,若是没有家中父母兄长的宠爱和支持,她不会有那样的好日子。
景姝婳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景夫人和景少夫人却是心有诧异,两人对视一眼,都未曾表露出来。
景夫人余氏小心翼翼打量余氏,自从女儿进宫后,便讲究规矩了,几次叮嘱礼不可废,不然会惹得陛下不悦。
可今日,倒是有点奇怪。
两人打量景姝婳的同时,景姝婳也在脑中过了一遍景家的事情。
景夫人余若楠,性情不错,将府中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跟父亲的妾室相处得也还不错,但是手段也了得,府中暂时没有妾室敢踩在余氏的头上。
夫妻恩爱,生了一子二女,兄长景怀弋,翰林院修撰,已经在这个位置待了三年,倒不是景怀弋没有才能,而是敌对势力打压,加上原主窝囊,前朝跟后宫,总会有点消息共通,那些人便更不将景怀弋放在眼里。
而且其中说不定也有慕容序的手笔,他想看看原主的恭顺柔和能维持几时,久而久之便忘了这事。
小妹景茹萱,年十三,性子娇憨。
而嫂子花筱竹是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侄子景云柏已经满两岁。
“母亲,嫂子快坐吧,莫要傻站着了。”
景姝婳率先在位置上坐下,余氏和花筱竹也跟着坐下。
“听说娘娘受伤了,可都养好了?”
到底是余氏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怎能不担心,宫里传来消息的时候,她一整晚都没能睡着。
“母亲,我无大碍,伤口已经结痂了。”
说着,景姝婳撩开袖子。
余氏皱着眉,满脸的担心。
“这么长的伤口,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母亲放心,我真的没事。”
“我前些日子给父亲去信了,父亲可收到了?”
余氏点头。
“收到了,你父亲原本想要回信,可是记起你的话,又忍了下来。”
原主说过,她已经是陛下的女人,一切都应该以陛下为重,家中的琐事不可叨扰到陛下。
景姝婳低头翻白眼,这不妥妥脑子有坑?
为了能让慕容序高看两眼,亲手斩断自己的支持,可是前朝跟后宫,历来都斩不断的,也就这个蠢货想不明白。
慕容序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
“母亲,女儿刚进宫不久便被册封为嫔,遭受了不少恶意,所以女儿只能用那样的法子麻痹旁人,从前若是说了不好听的话,也请父亲母亲不要放在心上,但是我一刻都不曾忘记我姓景,也记得家族荣辱与共的道理。”
余氏和花筱竹再次惊讶,两人不确定的看了景姝婳一眼,可是景姝婳眼底一片坦诚,再不是从前那样清冷淡然的眼神。
余氏是真真信了景姝婳的这番说辞,毕竟景姝婳在闺阁之时,当真是一个极好的女儿,所以老爷都偏疼于她。
眼下突觉眼眶酸涩。
“娘娘,你在宫中这般情况,怎不同我们说一声,父亲母亲和你兄长嫂子都会替你想法子的。”
“母亲,景家斗不过盛家,女儿不想连累你们,所以女儿只能徐徐图之。”
盛家就是淳妃的母家。
景姝婳真想给自己点个赞,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一套又一套,余氏和花筱竹不信都不行。
淳妃应该喜欢背锅。
不过,她才不管她喜不喜欢。
余氏和花筱竹都不是傻子,立即反应过来。
“跟你作对的是?”
景姝婳点头。
余氏捂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淳妃的死?”
可与你有关?剩下的话余氏没有问出口,可是三人都明白。
“的确是病重。”
景姝婳虽然想扶持景家,强大自己的背景,但是暂时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
“许是上天有眼,佛祖都看不下去了。”
余氏和花筱竹是彻彻底底信了景姝婳的话,毕竟刚传出淳妃的死讯,宫里就来人让她们进宫了。
“母亲莫要再说她,母亲回府的时候,且记得将今日的话跟父亲言明。”
景姝婳看向花筱竹。
“嫂子也要跟大哥点一二,否则大哥可能都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了。”
“不会的,夫君一直都念着娘娘。”
“那就好,兄长在翰林院待了两三年了。”
花筱竹惊喜的看着景姝婳,她能明白景姝婳后半句的意思,夫君的位置可能要挪一挪了。
“娘娘莫要挂怀,你且先顾着你。”
“我明白。”
“青烟。”
青烟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白玉环扣和一个金项圈。
“嫂子,金项圈是给云柏的。”
“母亲,白玉环扣便给茹萱。”
“这可使不得。”
两人异口同声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