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先知道张作霖胆大心细，想要借此机会扩充军力。却没想过张作霖一波梭哈，把自己的财政给搞崩溃了。
民国军阀始终面临一个问题，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利，就得不断扩军。
扩军需要钱，就得将全部税收用在军事上面。如果这些钱还不够的话，就得压榨百姓，向国外银行抵押借贷，卖国。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曹锟吴佩孚知道自己口袋没钱，作为盟主，有信心控制大局，对皖军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张作霖却是不信邪，愣是不断收编皖军，想要跟直系对抗。
“赵参谋长，不用关照卑职，卑职只要一身校官军装就行了。”
周朝先不是傻子，比自己资格更老的徐少校都只有一身军装，他自然不可能要两套。
“你确定？”
赵晓飞自问自答：“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徐少校，麻烦你跑一趟了。”
事实上，军官们的军装是有两套的，但这两套一套是夏装，一套是冬装，作战服另算。
张作霖现在缺钱，大量收编皖军之后，军装匮乏，又不能克扣老部队的补给。
对宋子扬这样投靠奉军将领，张作霖虽然看不上，也不会给他们
补充兵力，武器装备。
可军装粮饷总归是要给的。
随着受降的皖军数目增加，张作霖入不敷出，只能出卖东四省的利益，跟日本人与虎谋皮。
等徐少校离开之后，赵晓飞才将注意力放在周朝先那一张还未完成的作战图上。
“海拔线？这是什么玩意？”
赵晓飞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傻眼。
他是俗称奉天陆军讲武堂毕业的，学的东西都是日本人教的。
而日本人又是跟普法战争时期后的德国人，法国人学的陆军。
要知道日本人直到二十年后，二战时期的战法跟现在一模一样，就知道他们的战术水平有多低劣了。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是一个松散，内都不断地国家。
无论是九一八，还是七七事变，日本人做的事情都是牟利，他们拼尽全力，为的是利益。
而东北军跟驻守北平的宋哲元被日本人突袭之下，首先想到的不是跟日本人打仗，而是等英国佬调停，保住自己的权利。
这样的军阀统治这片土地，打的过日本人才是怪事。
“回禀参谋长，海拔指的是平面高度。用在战场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土丘的高度，每一座山的
高度，从而做出最有利的作战计划。”
“古人云——天时地利人和，海拔是地利的一部分。”
一听这话，赵晓飞再度对周朝先刮目相看。他不是无能的蠢货，只是一听周朝先一说，就知道这玩意儿很重要。
可在知道这东西很重要之后，他却索然无味。
因为他压根不懂什么叫海拔。
说白了，民国广泛建立的陆军讲武堂，培训的都是低级军官。保定跟之后的黄埔都是一脉相承，都是速成班。
其中将领的军事素养强弱，纯粹是看他们个人的能力强弱。
“说得好，只是具体如何操作，确定海拔？是否可以大规模推广在军队当中。”
赵晓飞红光满面，拍案叫好。
周朝先摇头道：“参谋长，海拔测定需要专业素养，长久的侦测，除非去找一批大学生，不然无法推广在军队当中。”
后世每个人都知道海拔，可真正能够测算海拔的，仍旧是专业人士靠着专业仪器。
“不过土壤这一块，倒是可以推广。”周朝先否定了一种可能性，又主动将另外一种可能性推荐给赵晓飞。
“咱们东四省是黑土地，山东是红土地，山西是黄土地。每一地的
土地都不一样，如何更快的修筑工事，这一点可以大做文章。”
“这是直皖之战的详细数据，参谋长可以仔细看看。”
闲话说完，周朝先又将早就准备好的数据砸在赵晓飞的脸上，让后者大感惊讶。
参谋制度在民国并未受到重要，根本原因还是军阀化。军阀更相信自己的嫡系，而不是一群军校生组成的参谋部。
军阀们非常迷信自己的武力能够解决所有问题，他们从来不作任何作战计划，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毫无章法科研。
这在北洋时期，倒是风格相近。
但在北伐战争的时候，北洋军队直接被南方的革命军按在地上摩擦。
赵晓飞深感此时的参谋不好干，手下的参谋十个有八个是废物，剩下的两个是来镀金的。
周朝先的能干让他颇为不适应。
“这数据是哪儿来的？”
赵晓飞一目十行，只看了一个大概，想了想，道：“如此详尽的数据，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看的时候，我感觉的是我亲自指挥士兵修筑战壕，防炮洞，参战了一样。”
“是卑职在高碑店，廊坊战场收集而来。”
周朝先乖巧的不得了，再度将自己皖军的身份
搬了出来。没办法，派系之争永远都横在表面上，根本不是周朝先想要规避，就能规避的。
“对对对，你是皖军！”赵晓飞一拍大腿，叫好道：“像你这等人才，在皖军屈尊为一个尉官，到了奉军便是校官。日后你可不要藏私，多为咱们奉军效力才是。”
“卑职知晓。”
周朝先应了声，心中却不以为然。
他之所以谈及土壤，就是为了引出修筑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