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来了,客官您久等了!”
年过三十,却长得活像是五十岁的老板殷勤的递过来报纸包着的烧饼,笑呵呵的看着周朝先一行人离开。
今天周朝先每有穿军装,除了熟人,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平易近人的小年轻,就是奉军少校。
周朝先接过烧饼,一一递了过去,再说了一声谢谢才有跟丁西林说道:“你不是说你在大同两个月修了十公里的路,怎么还没修到火车站?”
丁西林道:“修路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再说还要打地基,范先生说要在这里修轨道,减少运输。这路就还得拓宽。还好这边的地不怎么产粮食,不值钱。不然小一万大洋砸进去,一条十公里长的路都修不出来。”
“水泥厂设计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投产?”
周朝先不听这些旁枝末节,这些细节都是丁西林拍板的,他只需要一个结果。
过程是如何的,他不需要知道。
丁西林在这种事情上面值得信任。
“还得半个月。”丁西林有些恼火:“技术都是德国的,修建的人却都是咱们自己的,又是大冬天,高标号的特制水泥不便宜。又要安稳,又要少花钱,我头发都急白了。”
周朝先咬着芝麻烧饼,并不
同情:“你赶紧把这一块的忙完了,就去筹备大学。今年的目标是从北大挖人,春季直接开开始,时间不等人。”
周朝先长长叹了口气,时间是真的越来越快。
漫长的冬天将整个察哈尔的活力封印,一列列火车不断运输各项资源南下,到来的无数利益都给洋人剥削而走。
“再说了,你的工作是打基础,有一就有二, 我准备在其他地方也弄两个水泥厂,免得到时候资源不够。对了,李四光教授什么时候来?”
“半个月后吧。”
丁西林琢磨,也没能说出一个精准的时间:“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加入察哈尔大学了,周校长。”
“那真是好消息!”
眼下的李四光远远没有后世那样的大名鼎鼎,但他仍旧是国内一等一的地理学家。
无论是在包头,鄂尔多斯,他不断探矿,都让周朝先的规划变大。
谁都知道这两个地方的矿产丰富,可即便是穿越者,也不是全能的,弄不清楚数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面,究竟那里有矿。是贫矿,还是富矿,都得让专业人士去,才能弄清楚。
“能弄清楚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抽掉一点人马去保护,能行吗?”周朝先连声发问,并未使随口一说
,而是他真的想要这样做。
探矿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尤其是现在大雪纷飞。
“不知道。”
丁西林倒也光棍,他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雪下得太大,李四光按照既定计划,应该是半个月之后会来。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啥时候才能回来。”
“那就拍一个排的骑兵从四王子旗过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李教授。”
周朝先直接拍板,时间不等人。以前他不保护李四光,是因为手下没有太多机动兵力,现在有人了,他当然不会亏待自己手下的人。
“现在去看看你的路。”
路是水泥路,并无任何特殊的地方。丁西林说的高标号,那是真的高标号,在这个天气能够凝固的水泥,造价可不低。
水泥路旁边是平整的土地,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修筑轨道,连接铁路。
“北平也没有这么宽敞的水泥路。”
青姑娘轻启红唇,难得发出自己的声音。她不是旁观者,一眼就看出这一条笔直漫长的道路多么昂贵。
这比那一张轻飘飘的二百万支票更直观,让她知道周朝先究竟在做什么。
“宽敞?现在也就勉强够用。”
周朝先瞥了一眼,却没有太多惊喜。他见多了钢筋水
泥,对工业化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抵抗,并非是不喜欢。而是见多了,就没那么多惊喜。
“等到德国的汽车队到了,你就知道这条路够不够用了。”
德国的卡车不多,只有十二辆,正副驾驶,加上维修班,刚好一个排。
而这一个排,可以算是眼下整个察哈尔营当中学历最高的一个营。这年头没读过书的人,根本不懂汽车,更别说修理。
“时代在发展,咱们不能故步自封,必须追赶上去,用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追上他们百年的时间。”
周朝先长长叹了口气,走上这条路,他才知道前辈人走完这一条路酒精花费了的多少心血。
他这个后来人,仗着自己的知识也不过是小小的走了半步,多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我也想多做点事情,可也得等春天到了,才能继续做下去。冬天太冷,做啥都是事倍功半。”
丁西林农民揣,颇为不满周朝先压榨免费劳动力。
“钱不是问题,你只要把水泥厂这一块做好,以后水泥厂的股份察哈尔大学占据三分之一,利润越多,你们学校的小日子就过得越好。”
周朝先没好气白了丁西林一眼,说起对于察哈尔大学的日后安置。
张景
惠是顾不上的,他办大学只是为了捞取名望。真要他长期把钱投在无底洞当中,他绝对不乐意。
“这一笔账怎么算?以后水泥全部出售,公对公?”没等周朝先说完,丁西林就急躁起来,问个不停。
没辙,去年整个华北多出来的三所大学,就他这一所还没有挂牌,还没有正式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