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步兵?”
一个瘦高个看了一眼,递过来一根烟道:“我叫康有才,大同人,骑兵。”
“郝西川,战地医生。”
另外几个矿工纷纷接过烟,自报家门:“徐小海,北平人,工兵。”
“北平人也来察哈尔当兵?”
“笑话,这年头儿哪都不好过日子,北平人跟山里面的人有什么差别,您说是不是?”
徐小海嘴碎,三两句就跟王亚樵套上关系。
一行五十个人凑够,只需要了十五分钟。
人够了,一个一直立在旁边的奉军上士大步而来,他冷着一张脸,一板一眼的道:“集合!站成三排!”
一群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百姓聚在一起,由着侯飞一手一手引导,这才勉强排列整齐。
接着,他立在原地,大声道:“我姓侯,叫侯飞,是察哈尔团三营六连一排排长。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在我手下进行最简单的体能测验,过的人,一个月六块大洋,每月一号实发。不过的人,三十岁之前还有机会再来!”
“背包?背包准备好了没有,给他们都背上。”
“四十斤的负重,四个小时进行五十里路折返跑,觉得自己做不到的,现
在出列!”
无人说话。
初周朝先招兵的法子留下现在,已经广为人知。
别看这要求看似极高,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农民,矿工而言,却是家常便饭。
往往他们赶集,都要走二三十里的山路才能抵达集市。
四十斤的重量更是小菜一碟,十岁的小孩子都能扛着健步如飞。
“没人出列是吧?那就出发!”
“一个班的老兵一前一后,照看着点新人。”
侯飞不断呼喊,背着同样重的背包,将三八大盖挂在脖子上,一同受训。
“长官,医生也要跑?”
“特殊人才五个小时内完成就算及格。”
“骑兵算不算特殊人才?官长?”
“骑兵不算。”
侯飞耐心解答,由周朝先兼任营长第三营,可以说是警卫营,是嫡系当中的嫡系的,注定装备更好,火力更强,承担更重要的作战任务。
“最后,队伍当中不许交头接耳,要说话大喊报告长官,得到允许之后,才能说话。”
侯飞的话就像是一个讯号,整个队伍瞬间寂静下来,素来懒散惯了的王亚樵也不禁愕然,下意识的闭上嘴巴,埋着脑袋死命跑。
二十五里转瞬即至,低矮的山峦已经
消失在身后,白茫茫的草原天地相连,看不到边界。
“全员休息三分钟。”
王亚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要抬头,就听到骂声:“都动起来,边喝水边活动。注意别感冒了!”
侯飞里外都忙,他是从新兵摸爬滚打上来的老兵,知道新兵蛋子容易犯什么错误。
“排长,这样的训练持续多久?”
“退伍为止。”
侯飞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王亚樵,笑笑道:“察哈尔团,两天一次的长途行军只是家常便饭。咱们的训练科目除了体能之外,还有射击,挖掘战壕,学习,战术训练。”
“学习?”别的东西王亚樵一听就懂,唯独学习在这些内容当中有些格格不入。
“对,咱们察哈尔团的士兵小时候家境不富裕的占了多数。现在当兵吃粮,咱们团长就想让他们多学一点本事,能够读书看报。”
王亚樵的dna动了,他在魔都痕迹,很清楚下层的混混,百姓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们不识字,除了出卖自己的一把子力气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全军都在推广?”他问。
侯飞道:“全团的训练科目都一样,又都不一样。靠近草原的
多骑兵,此外还有雪地,山林,沙漠针对训练。”
“洋教官就是不一样。”王亚樵惊叹,这些训练方式,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洋教官?”侯飞莫名烦躁道:“德国教官只负责常规训练,狙击训练,巷战,地形训练,都是咱们团长自己创造的,德国人都甘拜下风。”
“我看你小子不错,体格好,入伍后好好训练一年,就能升格士官,当个班长。识字的话,升的更快。”
王亚樵不明觉厉,的刚想说什么,却见侯飞道:“起来起来,回家了,能够在限定时间回到张家口的,都是咱们自己弟兄,能领大洋,拿枪打土匪,打鬼子。”
“集合!”
五十来号的散兵游勇很快聚在一起,他们来自四面八方,却朝着同一个地方奔去。
直线距离二十五里之外的张家口市。
当草原变成低矮的丘陵,再到蜿蜒的长城,王亚樵才常常舒了一口气。熟悉的山峦变得亲切,逐渐增加士兵,百姓更让他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宣泄欲望。
爷,今天也是察哈尔团的一员了!
这不是在魔都,周朝先许诺的上尉职位。而是他一脚一脚丈量了足足五十里的中华
大好山河,获得的成果。
无关结果,他只在乎过程。
“奶奶的,今天晚上必须搓一顿,明天开始,咱们就是当兵的了。”
“可以吃饭,但不能喝酒。我在包头就听他们说,察哈尔团不碰大烟,不喝烂酒,都是诚实守信的人。”
“行,那就不喝酒。”
王亚樵豪爽,直接拍板。他转身叫上几个看得上眼的年轻人,真真儿的录入信息,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