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团长发表演说的时候,远处的狙击手已经在战壕当中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中校团长的肩章在艳阳底下格外醒悟,相隔二百余米,狙击手仍旧看的一清二楚。
枪响之后,狙击手快速转移,身边的观察员却道:“十一点方向,021阵地击毙敌军中校团长一名,此处有大量直军聚集,请求炮火支援。”
传令兵飞快离去,数十秒之后,迫击炮弹砸在阵地上面。
曲三却没有这样好的运气,直军当中有多少软骨头,就有多少硬茬子!
第一时间放弃阵地只是少数,数量更多的直军打红了眼,他们在督战队的监督下,开始反扑。
小口径的火炮也开始炮击战壕之外的奉军士兵。
远的近的,机枪巢被纷纷启用,第三师最后的重火力点暴露在空气当中,压制止住了奉军的冲锋。
“冲!”
他却是不顾一切,直接往前一扑,手中握着的大刀直接砍在一个猝不及防的直军身上!
“迫击炮呢?”
肖岸急切,大声问道。
他身后的炮手也急的不行:“参谋,不是弟兄不开炮,是刚才一箱子炮弹打光,炮弹运输不上来了!”
肖岸咬牙切齿,总算明白挨打的滋味。
明明支援部队就在数百米之外,
可就是这么数百米的距离,没几个人能够跨越过来。
“老徐,你上!”
他发了狠,不在称呼军职,而是一口一个老徐:“靠人不如靠自己,不能按照预定时间拿下阵地,师长的计划作废,咱们牺牲那么多弟兄,都白牺牲了!”
作为军官,他在军校里面学到了军令如山,在周朝先身上又学到了仁慈。
军官的仁慈在于为国而战的时候,让麾下的弟兄少损失几个。
“我试着联系指挥部,呼叫一轮炮击!”
“等你呼叫?”徐晔大笑,从背上取下一口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刀刃,一边道:“师长比你我更清楚前线的局势,直军的炮兵阵地,跟秋后的蚂蚱似的,蹦弹不了多久了。”
“走了,兄弟先行一步,要是日后咱们不再是东亚病夫,老哥我先走一步,别忘了给老子烧两炷香!”
徐晔转头,朝着重机枪嘶鸣的阵地而去。
第八师阵地支离破碎,曲二领着一支敢死队,挥舞手中大刀,艰难作战。
直军凶悍,吴佩孚所部更是如此。
从北洋时期打下来的底子,多年训练下的直军军饷充沛,白刃战更是跟暂二师旗鼓相当。
“李尧顺,你他娘的,老子死了有抚恤,你他娘的你死了有个屁啊!
”
曲三刀法精湛,可遇到的人却也不一样。
只见两人招招致命,都是从沙场上面简化而来的刀法。
民国武术并非是后世的武术,塞外东北西南土匪横行,习过武的人格外吃香。
寻常百姓不能学文,也会学一点拳脚功夫,一来是强身健体,二来是没准日后派的上用场。
李尧顺并非是寻常百姓学的把事儿,而是真真的杀人利器。
“你大哥不是在北平开镖局吗?你现在投了暂二师,我保你没事儿!”
别看曲三人高马大,不善言辞。但他早年走过镖,习过武,知道与人为善,藏拙的意义何在。
此刻见到直军缠斗,同样想到了此战的意义并非是杀人,而是击溃直军,获得战略上的胜利。
“在哪儿吃饭不是吃饭!跟了咱们暂二师,你他娘不想当兵,打完仗就滚回家去。你要死在这里,”
那直军三十来岁,身材健硕,手中一柄钢刀一时间跟曲三不相上下。
“我实话跟你说吧,老子在洛阳的镖局干下去,你大哥的镖局迟早也没生意。时代变了,咱们的刀法只能在军队里面还有一点用处。”
“俺们长官想要加强士兵的肉搏能力,准备聘请刀术大家,好保家卫国。来不来看你!”
曲三话
音落下,往后一跳,一抹脸颊上的汗水,不再缠斗。
他跟李尧顺并非同门,却认识多年,知道对方底细,不下死手,谁也奈何不了谁。
“你别看老子现在只是班长,打完这一仗就是刀术教官,挂少尉军衔,俺们营长,师长都知道我。”
曲三吹牛不打草稿,正要继续说话。
却听身后有人道:“缴枪不杀!”
他回头一看,只见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李尧顺。
许是看在曲三的面子上,徐晔的勃朗宁并非开枪。
“都民国十年了,你们两好好勇斗狠。曲三,你不是敢死队的吗?现在就给老子往前冲,把直军的机枪壕给老子端了。 ”
“是!”曲三重重敬礼,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回头看向徐晔:“长官,他呢?”
“缴枪不杀。”
“他哥哥在北平是个人物,叫李尧臣,刀法好我许多倍。”
“行,正好咱们营缺一个刀法教官。”
徐晔微微颔首,李尧臣的名字他早就听过,却没想到他的弟弟会罗在自己手上。
机会来了,他如何都不会放过。什么李尧臣,李尧顺,都得为暂二师效力。
他心中有了主意,大手一挥立马有士兵上去拿人。
李延顺也光棍,他眼睁睁的看着大队奉军到来,
知道自己反抗无用,便双手一举,做了战俘。
他心知肚明,自己跟曲三水平相差不大,真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