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尔闻言纵然心中千般不情愿, 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是,都统说的是。”
“大哥,你……”有一名王公哑然叫道。
“住口,我们如今是民国政府的官员,是周都统的官员,王公贵族什么的,从此不再有了!”巴雅尔转过半个头去,双眼通红的说道。
那开口的王公被巴雅尔的神态给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话了。
巴雅尔此时心里跟明镜一样,周朝先想要彻底的掌握外蒙要做的是两件事。
头一件,是通过暴力的手段,将白俄人的势力特地扫出蒙古的地界。
第二件事,就是清洗原来的掌权者,建立新的民国政府组织。
周朝先之所以要抓大批的库伦王公,为的一方面就是他们的家资,二就是将他们从权利的桌子上扫下去。
巴雅尔不傻,他知道自己抵抗这个废除王公制度的政策没有用,自己抵抗的唯一后果就是,自己会被当成和白俄人私通的罪人关到大牢之中。
而周朝先会从其他的王公贵族中在选一人来接替自己的角色。
用贵族的身份换一个市长,依然还是统治阶级,这生意划得来!
想通了这一节后,巴雅尔便释然了
,故而才有了刚才他去劝身后人的那一幕。
周朝先将巴雅尔的每一个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巴雅尔不知道,自己刚才如果有一个反应不对劲的话,周朝先都会直接下令将他拖出去。
这位曾经的王公贵族,现在的库伦市临时市长,库伦市临时政府筹建组组长还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
库伦城东,一座占地几百亩的巨大宅院的中心灯火通明。
瓦伦家的当代主事者瓦伦花哈正一脸愁容的抽着大烟,他眼睛周围的一圈皮肤都已经变成青黑色,一双眼里满是愁容。
“这什么破烟土,英国佬做事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瓦伦花哈忽然毫无征兆的咆哮一声,将手中金镶玉的烟管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呦爷您这是怎么了?”一个貌美的女奴连忙躬下身子去捡烟管,并道:“往日您心烦的时候不是抽一口就好了,我再伺候您抽一口?”
瓦伦花哈摆了摆手,愁眉不展的道:“刚才听人说城里全都是那什么民国的丘八了,爷和那些丘八的长官偏偏又没什么交情,他们若是打上门来这可咋整?”
“这年头送走了这个,那个又来了
,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烦呀!”
“哎呦爷,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事呀?你万万不必放在心里,白俄那些红毛鬼子厉害不?进了这库伦城,不还是乖乖的供着咱们这些贵族?那群丘八厉害还能厉害过红毛鬼子?”
瓦伦花哈闻言点了点头,道:“定是比不了那红毛鬼……”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喧哗声。
瓦伦花哈暴怒的站起身来,大叫道:“这是怎么了,这库伦城又要变天了不成?”
他刚要召下人来问时,管家一脸惊恐的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看见瓦伦花哈,赶紧喊道:“主子,快走,那些丘八来拿您了……”
瓦伦花哈脸色骤变,片刻后反应过来,四下环顾一圈,却见刚才还劝他“没事”的女仆早已经夺路而逃,甚至还顺走了他价值连城的金镶玉烟管。
“该死的东西,一个都靠不住……”瓦伦花哈骂了一声,掀开床铺从里面摸出个小木匣,打开来看是几十根小黄鱼。
他将木匣塞入怀中也要夺路而逃,但此刻前面的院门处忽然响起一声枪声,紧接着几个士兵就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
“瓦伦家的家主是谁?”
为首的士兵持这枪高声喊了一声。
管家趴在地上不敢吱声,士兵瞧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瓦伦花哈一眼,不敢确定于是重重的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管家。
“问你话呢?不说就一枪崩了你。”
管家抬起头,看了一眼瓦伦花哈,伸手一指道:“他就是主子,他就是主子呀,军爷我只是个管家什么都不知道……”
几名士兵大喜,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就要将瓦伦花哈拿下。
“几位爷,这里有金子,好多金子,都给你们,你们高抬贵手饶我一命,以后我定有厚报呀。”瓦伦花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木匣递了过去。
他面色苍白,跪在地上连连冲这些军人叩首,只求他们能放过自己。
为首的士兵打开木匣看了一眼,眼前一亮,但片刻后那背过不下千遍,早已经深入骨髓的军纪军纪还是让他将木匣扔给一人道:“做好记录充公。”
随后他一脚将瓦伦花哈踹翻,掏出绳子将他绑起,并道:“老子是吃军饷的,你们这些出卖国家和民族利益的脏钱老子才不要。”
他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手绢堵住瓦伦花哈的嘴,随后一摆手道:“带
走。”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了那个名单上所有家族之内,他们家族的首领和核心人员全都被抓进大牢之中。
而士兵们在做完这些后干净利索的离开,对周围平民百姓的住所没有丝毫侵犯。
甚至于有不少胆大的百姓们看着这些身穿蓝呢子军装的士兵们将平日里欺压他们的王公贵族们一个个抓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站出来大声的叫好,真可谓是民心所向。
几个小时之内,库伦城内的王公贵族锐减,没上名单的几家首领被“客气”的请到军营之中。
在周朝先和巴雅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放弃王公贵族的身份,必将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