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柱明听着卢永祥的话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眨了眨眼睛,随后惊讶的道:“啊?”
卢永祥见他这幅反应,忍不住急道:“胡柱明,老子问你周朝先有没有可能变节了!”
这次卢永祥的声音不小,胡柱明终于反应过来了。
“嘘嘘!”胡柱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快步来到书房的门口,将头探出去四下看了看,见周围并未有什么军官用好奇的目光往里面张望,他这才快步回到卢永祥身边。
“大帅,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对您说什么了?”胡柱明不愧为卢永祥手下的首席智囊,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卢永祥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了。
要知道在此前卢永祥对周朝先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关乎着浙江生死存亡的时候,一方大帅怎么能去怀疑手底下立下大功的将领?
说句不好听的,这一定是有人当了“秦桧”了。
卢永祥也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他坐回到椅子上,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方道:“是听了些传言,但传言并不是关键,主要还不是因为其他各条战线都很吃力,可咱们唯一有优势的第二路军,他
们却不肯向溧阳方向进攻。”
“老胡,平心而论,这周朝先不肯对溧阳动手,你要是在我的位置上,你能没疑心吗?”
胡柱明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他道:“大帅,你听到了什么谣言?”
“就是手底下有些军官说周朝先是在和齐燮元打默契仗,齐燮元告诉他,只要他们按兵不动,那么等到咱们浙江全面战败之后,会给他许多许多的好处。”卢永祥如此道。
“大帅,依我看来这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周朝先乃是知兵善战之人,您不想想他来了咱们杭州之后立下了多少的战功。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当众表态说不相信周朝先,不然……会有大麻烦。”胡柱明如此道。
他所说的大麻烦是在人心方面。
所谓人心隔肚皮,有的时候原本和谐的关系,但突然当其中一方生出怀疑之心,而这怀疑的问题的答案却偏偏又不是非黑即白的那般分明。那后果,可就惨烈多了。
卢永祥戎马多年,在手下能聚积了这么多可为他所用的人才,对人心一道自然也是颇为了解的。
但此刻,他心中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安呀。
“老胡,周朝先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和齐燮元的第二
路军真刀真枪的干上一架就好。你说他为什么不愿意对溧阳动手呢?”这才是卢永祥所有怀疑的根源。
胡柱明轻轻的叹了口气,就像之前几日一样向卢永祥解释的那般时再次耐着性子开口道:“大帅呀,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周朝先此人是不爱打急仗,不爱打遭遇战的。”
“他最擅长的是谋定而后动。您细看周朝先以前的战斗经历,往往给他足够的准备时间,他是越能一战定胜负呀。您看他表面上和其他部队比打的仗是少了些。”
“但您看看他打完仗的结果是什么?是直接夺下了宜兴城。要我说,这种战果我是十分不,简直是百分满意了。”
卢永祥听完胡柱明的解释,还是忍不住的道:“但现在我们需要他们动手打开一个缺口呀。”
胡柱明知道卢永祥心中对周朝先的怀疑现在就像是发了芽的种子,开始不断的生长着。现在自己越是替周朝先说好话,说不定反而连自己也要被他给怀疑上。
“那大帅,咱们不妨给齐卫国发个电报,向他询问周朝先的最新动向。”胡柱明只好如此提议道:“齐卫国毕竟是在周朝先手下打仗的,他有什么动向想要瞒过齐卫国是很
难的。”
卢永祥听到这话,不禁眼前一亮。
是呀,直接给齐卫国打电话。
这小子可是土生土长的浙江人,在日本念军校也是自己一力资助的,算得上是嫡系人马了。
如果现在他连齐卫国都信不过,那他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于是卢永祥将何远召了进来,随后对这名忠心的副官吩咐道:“何远,等下你马上给齐卫国发一封急电密报,问问他周朝先近期的作战计划还有……还有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向!”
何远听着卢永祥的命令,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光。
“大帅这是听从了自己的警告,要开始防备周朝先了!”何远有些激动地想着,如果到时候他们查明周朝先真的变节了,那自己作为第一个向周朝先汇报此事的人,一定会收到重赏。
何远答应了一声,随后领命快步而去。
……
宜兴城以西十公里的一处坡地之中,一群赤裸着上身的青壮汉子们正在向着缓坡上不断发起冲刺。
这是军队之中训练短距离冲刺爆发力的一种方式,可以借助向山坡上奔跑来锻炼这方面的能力。
这时节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但青壮汉子们因为不停的奔走,所以只觉得身上一片燥
热而不觉得寒冷。
齐卫国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军装,正端着望远镜看着前方士兵们训练的完成度。
半晌后他缓缓的放下望远镜,对自己的副官道:“有时候呀,我也真想脱光了上衣跟着他们一起训练。”
副官忙答话道:“师座,要是你亲自出马,估计能跑进全军前十。”
现在向山坡上奔跑都是有专人记录统一距离的冲刺时间,然后会颁发一份训练榜单。
齐卫国自嘲的笑了笑道:“你可真是会夸我,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个能力。”
副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