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群看着部下们一个个皆是立功心切,更是个个恨不得拿着枪冲到前线去与浙军厮杀,他的心中真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从前部卒们往往一看见浙军与周朝先的旗帜,往往还没打,心中便已经生出了败意。
现在他们终于不在害怕浙军,反而有与对方一决生死的勇气,这点他很是开心。
但忧的却是这种气血上涌往往会让人的判断出现差池,即是无法做出最客观与理智的判断。
而周朝先便是惯会使用阴谋诡计的人,很可能一点点判断上的失误,就有可能走入他们的埋伏之中。
“师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我们能在这一战中重创浙军,那南京方面一定会看到师长您的才能,其实以我来看,这个第二路军总司令的位置早该换一个人来做了。”一名军官壮着胆子开口道。
李黑群闻言上眼皮轻微的抬起,一抹寒光若有若无的闪了一下,但下一秒李黑群就装作愤怒的样子斥责道:“住口,你胡说什么浑话,再敢胡说八道,先自领一百军棍。”
那名壮着胆子开口的军官忙双手合十连连讨饶,倒是旁边的王剧固终于来了精神,他一双贼眼不住的看看李黑
群又看看先前那名说话的军官,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师长,为文兄的话是话糙理不糙,战机稍纵即逝,我们不当再次犹豫呀。”一旅长也道。
李黑群看着部下们纷纷进言,他摆了摆手举起望远镜向鸡鸣岭的方向看去,在那些怪石林立的山地之中一片宁静,除却因为探马在其中飞驰时惊起的众多飞鸟之外,安静异常。
他又想到了本地人所说的,不清楚此处地形的人,进去之后很很容易就迷路了,于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李黑群召来副官,命令道:“现在分别给南京与溧阳发报,向他们阐明我军目前的情况,并请求上峰给予指使。”
副官答应了一声,而后飞速而去。
大概五分钟后,溧阳方面回电,电文很是简单:“一切听从南京指令。”
拿到这封电文的时候,李黑群忍不住低骂了一声:“老油条。”
而后南京方面的回电也到了,电文内容也很简单只一句话:“酌情追击。”
李黑群脸色更是难看了,什么叫酌情追击?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追,什么样的情况不能追,电文里是一点都没说。
李黑群将电文丢给副官,而后下令道:“全军原
地修正15分钟,等待探马的消息,如果探马没从鸡鸣岭中发现浙军的踪迹,那咱们就进军追击。”
“是,师长。”
众军官答应了一声,而后纷纷在辅官的帮助下从战马上下来,转而坐在地上喝水吃饭休息起来。
王剧固也下了马,他刚一落地,就觉得双腿酸软,几乎不是他的腿一样,落地的瞬间更是脚步微微一趔趄,险些没有直接栽倒在地。
“哎呦呦,真是苦死我这两条腿了,平日里何曾受过这般的折磨。”王剧固伸手捶着腿,抱怨之声连连。
他的抱怨声顿时吸引到了在场不少军官的注意,但此刻在场的人均是李黑群的旧部,众人对王剧固虽然颇多客气,但此刻眼底之中的轻蔑却是藏不住的。
黑瘦的李黑群将自己的馒头和几块火腿与肉干丢给王剧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师长,现在还要麻烦你继续与我们同行,如果此番立下些许功劳,当中自然有一份是王师长你的。”
王剧固闻言方才从苦瓜脸转变成了笑脸,他微微点头,而后解释道:“却不是这事,却不是这事……”
他大口咀嚼馒头与肉干,却不再继续喋喋不休的说话了。
十五
分钟的时间转瞬而逝,当战马声传来的时候,李黑群放下了盛满凉茶的水壶,看向奔过来的探马军官们。
其中军衔为上尉者越众而出来到李黑群的面前对着在场的高级军官一起敬了个军礼之后方才说道:“师长,我们刚才在鸡鸣岭的外围搜索了一圈,并未发现有浙军的踪迹。”
“都回来了?”李黑群问道。
“并未。其中有几个人失去联络了,我等差人去寻他们,也没寻到,许是迷了路了。”
能成为探马的士兵,无不是马术娴熟的同时,对地形与空间的感知十分明锐,换句话说就是认路能力和搜索能力很强。
如果这样的探马都能在鸡鸣岭中迷了路,那只怕浙军就是进去了,也很难找出出来的路。
一旅长忙道:“师长,咱们是不是可以追击浙军了?”
但李黑群仍然是不放心,他思忖了片刻制后再度问道:“在鸡鸣岭中,你们是否有听到枪声与争斗的声音。”
探马军官再度摇了摇头。
李黑群随后扫向在场的其他军官,但见他人的目光之中均都闪烁着浓郁的战意,现在不能在阻拦他们了。
“传令各部对,五分钟内结束修正,立刻沿着公路向
西,追击这些浙江兵。”
随着李黑群的命令下达,直系的战士们纷纷欢欣雀跃起来。
这就像是一个后世的人在打boss的时候,只靠自己的操作已经很难大赢了,但在此刻忽然有一个可以逆转的机会,你是否会选择“是”呢?
李黑群按下的便是“是”。
中央陆军第十一师和江苏第一师迅速从修正状态之中调整过来,浩浩荡荡队伍迅速再次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冲向了齐卫国的浙江第一师的尾部。
……
鸡鸣岭中,一具身穿直系军装的哨兵打扮的人的尸体正在备一铁锨一铁锨的土盖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