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忠不知何时来到了周朝先的身后,在又一声惊雷之后,天空之中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又片刻倾盆大雨转瞬而下。
“下雨了。”陈以忠的声音有些奇怪。
周朝先将手探出军帐之外,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手。
冰冷刺骨。
周朝先转过身疾步走向桌前,声音既急又大的说道:“马上给臧致平等人发电,尽全力拿下李黑群所部。”
陈以忠清楚周朝先为何会突然如此着急,这忽然而起的大雨来得太快了,如果雨水不能很快停息,那对于战场上要主动行进的一方是极为不利的。
如果战事拖延下去的话,齐卫国等部所带的粮食根本不够留着攻坚的,而已目前的情况,想让浙军远程投送粮草辎重,那是很不现实的。
“是,我清楚了。”陈以忠答应了一声,迅速走出了作战指挥室。
……
倾盆而下的大雨为空气之中平添了许多雾气,远处的青山与荒原此刻隔着雨帘竟也变得迷蒙起来。
肖岸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由衣角擦拭了一下镜片。
大雨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大概五六分钟之前,天空还是被阴云笼罩,但只一瞬间,倾盆而下的大雨就将这个世界给笼罩了
。
当肖岸再度举起手中的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时候,他麾下的第一师的战士们如同海浪一样,一层又一层的涌向被包围这的直系部队的阵地。
“轰——”
视野之中,一发迫击炮落入了一处直系的机枪阵地之中。爆炸的火光吞噬了机枪手,冲击波更是将重机枪炸成了四分五裂的零件。
破片在火海之中飞出,周围的换弹手、观察手、步枪手几乎谁都没有逃开,皆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一段防线上的直系部队失去了重机枪的火力压制,立刻引的周遭的浙军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枪声与炮声交响呼应着,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持枪浙兵越过了战壕,向着阵地内冲去。
在那名浙兵的身后,越来越多的浙军如狼似虎的涌了进去。
在局部战场上,浙军形成了巨大的优势,以点带线,再以线带面,如果此次突破运用的好了,说不定便可借此在直系部队的防线之上制造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浙军从而可以利用这个缺口进一步扩大战果。
但很多时候想象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在浙军突入那一小段防线之后不久,数发轰炸之声在阵地上响起,又片刻前线的军官似乎是眼看
着大势已去了,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而后那一小段刚突入禁区的浙军又一溜烟的撤了回来。
而后眼前的雨帘似乎又让肖岸难已看出前方的战况。
“可惜……”肖岸放下的手中的望远镜,一面拉开衣角擦拭镜片一片低声感叹道。
一连串的轰炸之声,逼退了突入进去的浙军,此刻这一队残兵正在迅速往后退去。
虽然是一场撤退,但浙军的战士们在撤退时仍然是采用交替掩护且战且退的方式。
这时有战士冒雨跑到了肖岸的身后道:“师长,司令部发来电文了。”
“念。”
“司令部担心大雨绵长,令我们速战速决。”
肖岸脸色微变,他看向雨幕之中的战场,脸上瞬间闪过了许多念头。
“给其他两位旅长发电,约定时间三方同时猛攻,一口吞掉这伙直系部队。”
“是。”
肖岸、臧致平、齐卫国都收到了司令部发来要求速战速决的电报,三分在彼此通电之后,迅速做出了决策。
三方的进攻同时停止,只留下小队部队袭扰,主力部队立刻原地修正,准备在半个小时之后,一起从三方发动猛烈的攻势。
战争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双方已经是图穷匕见
,只能殊死搏命了。
大雨还在下,没有丝毫要停止的迹象。
浙军的主力部队纷纷从战线上扯了下来,伙房抓紧埋锅做饭。
士兵们聚在一处处用可以避雨的帆布组成的简易天幕下避雨。
可此刻战士们大多还是被雨水浇透,此刻正在军官的呵斥之下,用手巾擦拭着步枪内的雨水。
肖岸也在卫兵的护送之下,亲临了一线的战场之上。
当士兵们看到一师之长亲至,一个个激动地站起身来,口中含含糊糊的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变成阵阵哄闹。
“弟兄们,”肖岸用手擦拭了脸上的雨水,脸上露出一副笑容道:“下雨了,但是战事还要继续,你们有没有信心在一会的总共之后拿下敌军?”
“有!”浙军的战士们山呼起来。
“好,这不愧是我第一师的儿郎,我今天在这里给弟兄们一个保证,三个小时之内,拿下敌军阵地,回营之后我让伙房宰猪杀羊,让弟兄们喝酒吃肉个饱。而且还会向司令建议多发赏金,如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战士们立刻举起手中的武器山呼道:“夺下敌军阵地!”
山呼一般的咆哮声此起彼伏而后连成了一线,一瞬之间竟也
整天响,这动静丝毫不逊于天空中的雷鸣声。
……
躲在临时挖出来的半地下的指挥室内的李黑群正站在观察窗前吸着烟。
天空阴沉沉的,于是他指尖那一明一暗的烟头便显得越发的显眼。
“是,我知道了。”身后副官放下了电话,转过身对李黑群恭敬地说道:“第三旅第二团团长何琴已确定阵亡。”
“嗯。”李黑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