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司令,直系部队已直溧阳城三十里!”
“报告司令,敌军在十里地外扎下营地。”
“报告司令,敌军哨马尽出……”
“……”
随着传令兵将一道道军情传入作战指挥室内,周朝先的面色便越发的严肃了。
此刻他真恨不得自己是在溧阳而非长兴。
“老陈,大敌压境呀。”周朝先将看完的情报递给站在桌对面的陈以忠。
大抵是一些哨兵在路上用相机偷拍的直系部队行军时的照片,从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敌军战斗素养很高。
在根据情报科得到的这支部队的以往的战绩,这支部队除了二十师和二十七师是新组建的部队之外,其他几支师团都拥有这悠久且辉煌的战绩。
齐燮元能在江苏与浙江搏命的这个关键节点,分出精锐部队来争夺溧阳,足见对方之决心了。
“传令给新兵营的教官,让他们动员新兵,这一战可能要让他们提前上战场了。”周朝先面无表情的说道。
陈以忠没多说什么,溧阳之关键,当初两军拼命争夺便可见一般了。
……
溧阳城,南城门洞开,长长运送着各色武器弹药等辎重的车队驶入城中。
“驾驾!”一个坐在骡车座位上的士
兵用鞭子鞭打这骡子,让它加快脚步。
其他人也全都十分紧张的做着这一切,直系的部队就在溧阳城北十几里的地方,现在开城门运输辎重是极为危险的事。
当最后一辆牛车入城之后,守城门的士兵立刻将城门闭合。
北城门的城楼之上,臧致平放下了望远镜对禀告运送完毕的军官微微点头。
“辛苦了,给弟兄们送点吃的喝的。”臧致平道。
“是,卑职明白该怎么去做。”
臧致平不再看他而是再次举起望远镜向北方看去,苍茫的平原上,野草随风浮动,远处隐隐有军旗在招展,但看不真切,似是而非。
“师长,探马来报——”传令兵大踏步的走过来,而后汇报道:“敌军扎营之地以开始埋锅造饭,他们瞧见了炊烟才返回来的。”
“炊烟?”臧致平低头看了眼腕表,现在才下午四点,这是吃的哪门子饭?
他举起望远镜,视野之中似乎真的隐约有炊烟才空中晃这。
“吃罢了饭只怕就要来攻了。”臧致平想着放下望远镜对副官道:“通知所有溧阳城内驻守的部队,开始做饭,咱们不能让战士们打着打着肚子饿了。”
副官答应了一声快步离去了。
当臧致平
刚将一碗面条吃完之后,有传令兵一边呼唤着“师长”一边冲了进来,那传令兵冲进来时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道:“师长,敌人……攻过来了。”
“唰——”
臧致平站起身来,同桌的两名军官也起身。
臧致平将军帽戴好,而后道:“走,咱们倒要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和陈调元究竟是谁更有些分量。”
当一行人上了城楼之后,但见北城楼上所有的士兵均已到位,每一处阵地之前都有人在扛枪而立。
臧致平来到一段女墙之后,他问副官要来了望远镜举起来向外面看去。
城外大约三四里左右,但见一支部队列成一个巨大的“品字阵”。
臧致平并未发现敌军炮兵之所在,遂问道:“探马可发现了他们地方炮兵的位置?”
“尚未。”
便在此时,忽见地方阵地之上有一人单骑而来。
臧致平忙道:“不许开枪,放那人过来。”
那骑兵转瞬便至,他勒马于城门之下,高声向城楼上呼喊道:“周司令可在吗?请与周司令一叙!”
“师长,此人可能是借机来查看我军的布置的。”副官凑到臧致平的耳边道。
臧致平微一点头,而后大声道:“你是何人?便敢要与我家
司令一见?”
“我是江苏第二十七师师长汪飞鸿,素问周司令之威名,今日想要一叙,敢请您代为通报一声。”
臧致平倒是一惊,没想到一师之长竟敢单骑而来,他心中寻思道:“司令不在此处之事倒是不能让他们知晓了。”他略一沉吟便道:“汪师长,以您的身份想要与我家司令对话实在是不合适,若你们真有诚意,切换一员身份匹配的上的人来吧。”
此刻副官压低声音道:“师长,要不要安排狙击手干掉他?”
副官在这么问的时候,便已经有三把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的准心套在了汪飞鸿的眉心上。此刻只要臧致平一声令下,登时便可要了那汪飞鸿之命。
“不。”臧致平缓缓地摇了摇头。
阵前干掉一名师长虽然可以提振本方士气,打击敌军之士气,但这种行为却易为天下人所不齿。
有时候天下民心,胜得过千军万马。
汪飞鸿脸上显出一抹失望之色,他道:“我们本也不想与你等作战,便欲与周司令分说,但如此只怕是要先做过一场了。”
臧致平敬重他的勇气,但对于他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子弹无眼,切退开吧。”
汪飞鸿知无法再继续交流下去
,微微点头后拨转马头转身便走。
狙击手一直锁这汪飞鸿的脑袋,直到他出了射程之后这才松开了手指。
臧致平对副官道:“通知各部,准备作战。”
“是。”
传令传下,北城门上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