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一件军装的齐卫国利用望远镜将城外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脸色低沉，骂道：“挨千刀的，大半夜也不让人睡好觉。穿我命令，全军所有作战人员，迅速进入战斗岗位。同时马上通知预备部队，让他们做好支援的准备。”
夜袭，是最难控制的战法。
直系部队既然选择了这种战法，那就说明他们抱着必胜的信念而来的。
这一仗，难打了。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悬挂在城墙上那一门门原本闭合这灯同时亮起，虽不能说将城外亮如白昼，但也可以用肉眼去分别城外的人形了。
“哒哒哒——”城下的堡垒之中早就响起了重机枪的轰鸣之声，而此刻当灯光亮起的瞬间，城墙上的一挺挺重机枪也同时开动了。
弹雨扫向城外，那些扑击而来的直系士兵排排倒下。
可他们依然犹如潮水一般的冲来，可见决心之巨大。
“轰隆隆——”炮声呼啸不停，城内的重炮团射出一发发炮弹。
炮弹落入敌军阵中，每一次爆炸都掀起一股惊天血浪。
只一个爆炸，便往往可以带走几十名冲锋的直系士兵的声音。
少尉军官附身在女墙之后，他举着望远镜大吼道：“机枪手，给我向三点
钟方向扫射，哪里还像是扛着炸药的突击小队！”
夜，被绞了个粉碎。
“嘀——”
城墙下，一辆轿车鸣着笛冲了过来，街道上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
轿车挺稳，有军官上前来拉开后座车门。
周朝先敏捷的从车内钻出来，他习惯性的四下扫了一圈。
为他拉开车门的军官道：“司令好，师长他们都已经上了城楼，派我在这里迎接您。”
“走。”周朝先将羊毛制的披风披在身上，而后跟上了军官的脚步。
他们沿着石阶一直走到城墙之上，此刻的城墙上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了，穿着军装的人们擦着肩膀急促的走来走去。
齐卫国一边喊着“司令好”一边应了过来。
“战况如何？”周朝先接过望远镜，一边看城外的情况一边问道。
“我们刚打退了敌人的一波攻势，但他们很快再度卷土重来了。敌人将主攻的位置放在了咱们的北门之上，攻势十分坚决，估计已经是存了一战绝胜负的打算了。”齐卫国道。
周朝先冷哼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他的望远镜的视野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的向着城门处冲来的身影。
那些身穿着直系部队军装的军人们像是发了
疯一样的狂奔冲来。
视线向后方移，一支督战队正扛着枪跟在那些冲锋的士兵的身后。
“轰——”
巨大的爆炸声让城墙也在震颤，周朝先错不及防，身体晃悠了数下。
“您没事吧？”一众军官簇拥而来，嘘寒问暖。
“我没事。”周朝先大喊了一声，目光在城外迅速的扫视，寻找那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动到底是哪来的。
但他找了许久之后也没找到，就在此时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谁这么没出息？”有军官涨红了脸大吼道。
周朝先循声望过去，却是一名民夫哭出了声。
此刻几名卫兵已经围上了他，打算带他离开城墙。
周朝先的目光向城内瞥了一眼，便大抵猜出对方为何会忽然失声痛哭了。
早靠近城墙的一段破瓦房此刻已经被夷为一片废墟，烈火在废墟之上燃烧着，废墟之中不见半个人影。
……
城墙下，机枪堡垒之中。
机枪手的手指死死的扣在扳机之上，重机枪咆哮着释放着一串串带去死亡的弹雨。
机枪已经因为连续的开火而变得滚烫起来，但机枪手仍然没停。
远处的直系部队犹如波涛汹涌的海涛一般袭来，此刻如果他停下压制火力，那敌人将会无所
顾忌的冲过来。
堡垒的外部虽然坚若磐石，但只要一个顺着射击窗扔进来的炸药包，就可以轻松的要了堡垒内每一名士兵与军官的神明。
“哒哒——”
咆哮声忽然停了，机枪手又联系扣动了两次扳机，但是咆哮之声并未响起。
“我们需要支援，需要新的机枪……”机枪手作战经验丰富，他扛起重机枪便从设计窗前离开，同时大吼着需要支援。
旁边一名双人射击窗前的一名机枪手扛着枪便冲向空无一人的设计窗。
而先前那名机枪手则用冷水浇在枪身之上。
重机枪的躯体与水相碰，有的地方传来了“嘶——”的一声轻响，但还有地方则是与水接触之后，直接升腾出白色的水蒸气。
“王班，你的重机枪修好了吗？我的快要达到最大符合了？”那名顶上来的士兵没回头，大声的咆哮着。
王班迅速的检查以一番的枪身状况，而后大声道：“我准备好了。”
于是那名喊话的士兵迅速撤离，王班则是顺势顶上。
他扣动扳机，重机枪再度响起了“哒哒哒”的咆哮声。
远处成排的直系部队的军人如雨点般摔倒在地，而跟在他们后面并且急于攻破这座城堡的战友们则直接没去管那些
倒在地上的人究竟是死还是活。他们径直如潮水一般向着机枪堡垒冲来。
后方除了一段战壕之后，就是北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