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欲报君恩重,死到沙场是善终。”
陈武放下毛笔,将信纸拿起来在空中晾晒了片刻,而后叠好放入信封之中封存起来。
推开军帐的门,清晨的日光从东边照射过来,天上还下着小雨,体感温度微凉。
“师座,早上好。”两名在军帐前守卫的卫兵赶紧抖擞精神,向陈武敬礼。
陈武微微点头,他向作战指挥室走去的时候,远处响起了起床的号角声。
刚一靠近作战指挥室便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议论之声,陈武推门而入的时候但见十七师可以参与决策的军官悉数到齐了。
“师长好。”众人纷纷向陈武打招呼,陈武也点头致意,他走到地图前问道:“在讨论什么呢?”
一旅长上前,手指着地图道:“师长,敌军的二十七师还有二十五师向江阴方向是必然要渡过这条名为澜水的溪流的。这时节阴雨连日,澜水水位必然上涨,且河水刺骨寒冷,我想敌人想要渡河非得要搭浮桥而过。而搭浮桥又势必需要时间,我们可抄西北小路绕行至澜水河畔,只需两日功夫,到时直军必定还未能过河,我军可暴起而击之,说不定另有战果可收获。”
陈武听着一旅
长的话微微点头,而后又问道:“如此行军可有什么不利之因素吗?”
凡事都有好坏,一旅长只挑好处说说,落在陈武的耳中却另有深意,那就是这样做不过不成的话,反作用也是巨大的。
一旅长竖起根大拇指道:“师长真是英明神武,如此行军第一是,我们要穿山翻岭,粮草等辎重不好带,故而只能轻装上阵;第二,西北这条路路况复杂,丛林密布,如果直军之中有高人,我军被半路伏击,便十分的危险。”
陈武微微点头,没有直接发表自己的意见。
一旅长却有些急了,他急想要扩大战果,便道:“师长,咱们究竟要不要赌上一吧?”
“此事还让我与指挥官还有司令部报告之后再说吧,我们先沿原定路线追击,只要能从后面咬住敌人的尾巴,便也不用冒这样的险。”
一旅长略有失望之情,但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结束了碰头会,第十七师立刻开拔,沿着主路想北方追去。
陈武不坐车也不做轿,只乘着一匹战马以作代步。
因多日的阴雨,土路上早已经变成了淤泥滩,战士们行走着远要比往日费劲。
但眼看着师长与他们同行,此刻便是
有再多的怨言也全都打碎了咽进肚子里。
这天下午六点,传令兵从东北方快马加鞭而来,行道陈武身前也不下马只是语气急速的大声说道:“师长,前方发现了直系第二十七师的尾巴了。”
陈武伸手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而后举起马鞭大声道:“传令各部,所有人全都加快脚步,争取给我咬住第二十七师的尾巴!”
他说完手中的马鞭重重的落在马臀之上,身边的骑兵们也纷纷加快马速追着陈武的步伐向北方追击而去。
……
卢永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并且对于“自己人”的事,他的执行力也很强。
两天前同意卖粮食给周朝先,今天上午运送第一批粮食的车队就已经出现在了长兴城头的可见范围之内了。
之所以速度这么快,是因为卢永祥并不是从杭州拨粮,而是从长兴周边的几个府库播发的粮草。
当此事层层上报到周朝先面前的时候,这一批粮食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整理好送入长兴的库房之中安顿好了。
“好呀,总算是解了些燃眉之急。”周朝先放下报告,如此对陈以忠道。
参谋长此刻却疑惑与周朝先眉宇中那一抹忧愁之色,他问道:“司令
,还有什么事是我可以为你分忧的吗?”
“坐,看看这份情报处刚送过来的文件。”
陈以忠蹙眉坐下,他接过文件夹,目光只在封面上扫了一眼,标签上印着“绝密”两个字。
陈以忠飞快地打开文件,只扫了一眼便惊诧的道:“这……吴佩孚要败了?怎么可能这么快?这一定有误吧?”
“看完再说。”
陈以忠沉下心来继续阅读。
两日之前,吴佩孚调动了大军在张家口方向列阵摆出了要和从天津打过来的冯玉祥所部一阵高下的态势。
可当两方军队交火之后,战局却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冯玉祥所部在张家口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其中直接击溃了一个军的兵力,俘虏者更是不计其数。
吴佩孚急忙领兵南撤,准备在与冯玉祥较量,但接下来的剧情却好似一边倒一般。
吴佩孚所部节节败退,以至穷途末路。
军事情报局在今日上午,更是拍摄到了吴佩孚乘火车向汉口方向撤离,这几乎是展现出了逃亡的架势。
而这时原本筹集了大量资金赠与吴佩孚的齐燮元可算是押错了宝。想必此刻定是暴跳如雷。
陈以忠看完之后,虽然感觉战局发展之快出
乎了他的预料,但他又不解的问:“司令,冯玉祥在天津忽然发动政变,这势必是得到了老帅之同意,那冯玉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您为何要忧愁呢?”
周朝先轻叹口气道:“便是我们打下的战果太小了,吴佩孚一旦流亡,那冯玉祥势必要整顿直系内部,齐燮元虽然将宝压错了人,但他终究是直系的人。我与老帅的默契便是趁着这个时机,打下多少土地,那都是我的,但一旦冯玉祥结束了直系内部之乱,我再继续攻打,且不论齐燮元会全力绞杀我,便是老帅那边也会向我施加压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