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调十七师和七师会长兴驻防,不知参谋长意下如何?”
“陈武素来忠勇,却又不失稳重;臧致平敢打敢拼,七师也是强军,调他们两人来长兴便再不会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周朝先点头称是,道:“且等和齐燮元的帐了解之后在行分说吧。”
陈以忠闻言点点头,两人又商讨了些军务,一直到深夜十分方才各自散去。
临走之时周朝先还道:“老陈,这几日我瞧着你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是我的心腹手足,万不可有失。”
陈以忠心中感动点头称:“是。”
……
而彼时彼刻的无锡城外,月夜之下,十七师的师长陈武从帐中往外走,十步里倒咳嗦了七八声,他的脸色也甚是苍白。
左右赶紧劝道:“只是寻营,可差他人去,师座请回去将养身子吧。”
陈武摇头道:“此事实干重大,岂可假他人之手。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说完夺过左右手中的缰绳,猛一提气,晃晃悠悠的上了战马。
在马上坐定一股春风吹过,本是让人遍体清爽,可落在陈武的身上却让他浑身都打了个寒战,身体在战马上左右摇
晃,险些要坠下来。
众人赶紧在劝,都道:“师座身负司令之恩,不可轻贱身体。”
陈武仍然道:“我负司令之恩,才要越发尽心竭力,尔等不必再劝。”说罢,拨马便走,自去寻营。
左右等自知无法劝说,有的上了战马,有的步行在战马周围,生怕陈武从马上坠下来。
陈武骑着马穿行在大营之中,但见营内营外无论是明哨暗哨亦或者是巡逻部队与在夜晚本就要醒这的预备部队等均无异样,又往营外转了一圈,但见一应布置绝没有差错这才放下心来,拨马往营内走,但此刻寒风一激,松懈下来的陈武只觉得脑袋中一阵天旋地转,而后身子在战马上晃悠了好几下,在左右军官惊呼声中从战马上落了下来。
幸得几名亲随都提着注意力,陈武从马上坠下来的时候他们一起伸手总算是将陈武给接住了。
可人虽然接住了,但几人无论如何呼喊,陈武却始终不得醒转,一人伸手在陈武的额头上一探,入手极为滚烫。
副官忙道:“小声,不要惹乱了军营,且先抬着师座回帐篷,一人去请医生,一人去找副师长来。”
众人这才有了主心骨,立刻抬着陈武噤声而
行,营中故而没被搅乱,一应人员仍然是该怎么行事便如何行事。
副师长梅庄本已经脱下衣服休息,此刻接到了副官的通报,不敢怠慢急忙穿好了军装只带了自己的副官快步往师部而去。
入内,正好碰见大夫将听诊器从陈武的胸口上移开。
梅庄便道:“张大夫,师座一切无恙吗?”
张医生眉头紧锁,只低声道:“看样子只是疲惫交加再加上发了高烧所以昏倒了,我先为他打一针退烧药,你等在寻毛巾用手帕沁了然后为师长降温,看看是否可以醒转过来。”
陈武的亲信立刻去做,张医生也为陈武注射了一记退烧药。
但四十多分钟过去了,陈武仍然是不见好转,梅庄起身道:“主将病昏过去,此事不小,我要通报给肖师长。”
梅庄清楚,一师主将生病不算什么要紧的事,但失去了意识却是极大之事。要是由此出了岔子,自己吃罪不起。
说罢命人立刻去联络肖岸。
肖岸这边已经睡下了,但适逢如此大事,传令兵只得将肖岸叫醒,后者得知陈武病昏过去,立刻给十七师打去了电话,询问道:“现在十七师是谁主事?”
“由副师长梅庄主持。”
“
营中可走漏了消息吗?”
“并未,营内一切正常。”
肖岸这才略微安心,道:“我现在去,你等不要惊慌。”
放下电话,他对副官道:“备车,我去十七师看看情况。”
待到肖岸乘车赶赴十七师营地之时,距离陈武病倒过去已经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
肖岸入帐之后看了陈武,但见此刻这名山东大汉躺在行军床上,脸色通红,入手触之皮肤,更是滚烫不已。
肖岸对梅庄等人道:“医生已经尽力了吗?”
“是。”
肖岸略沉吟了一下,随后道:“现在司令定是已经休息了,陈武师长的事明日发电报告诉师座。从现在开始由副师长梅庄全权领师长之责任。”
梅庄点头称是。
肖岸又待了片刻,随后离开。他又不是医生,并且十七师的随军医生也已经是无锡地面上可以找得到的最顶尖的医生了,此刻唯有听天命了。
次日清晨,周朝先睡醒之后,姜来向他通报了陈武病倒昏厥过去的事,周朝先急道:“如此重要之事,如何不早告诉我?赶紧备车!”
姜来忙去安排一应事务。
周朝先又打电话通知了陈以忠,命其和几名民政官员暂领诸事,若有紧迫
之事,一律发电报给自己,自己要先往无锡去看陈武。
随后周朝先又“请”了长兴城最顶尖的几名医生通往无锡,之中还有几名他花了重金从海外聘请的洋人名医。
上午天尚且未完全亮起来,便是道路两边的早市尚刚刚出摊时,便见一行车队飞驰着离了长兴往无锡方向开去。
周朝先心中焦急,一方面陈武身为一师之长,对自己的政权至关重要;另外一方面,陈武原是自己在军校时的同窗好友,身体素来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