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数日,江宁方向又有两只旅团从后方赶来支援,江宁的阵线虽然数次被浙军打得摇摇欲坠,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同时,其他直系军阀通过和齐燮元进行了利益置换之后,也挑拨了大量的武器由陆地送入江苏,得益于其他直系军阀的“输血”,江苏军上下战意越发的汹涌。
而浙军方面,周朝先依然稳坐钓鱼台,他或是指挥部队进攻江宁,或是听从侦察部队军官们的各种汇报,面上从来不现惊讶或是恐惧之色。这份稳定也由军队的例会从高层传递到下层之中。
浙军的战士们知道他们碰到了一道难以攻克的阵地,但他们却并没有慌张,而是依照军令行事。因为他们相信周朝先可以带领他们击溃任何敢于阻挡他们前进的敌人。
……
十一月七日,立冬。
天气越发的寒冷了,大后方运来了崭新的冬季军装。周朝先站在一处瞭望塔上远远地看着视线尽头那片扯天连地的灰色阵地,脚下是正在换冬季军装的浙军将士。
同辎重而来的还有大约三万名新兵,这些接受为期半年的军事训练的新兵们今日将会补充到浙军的各个师团之中。
“司令,侦察部队有重要
情报汇报。”陈以忠上了瞭望塔,一向稳重的他脸上少见的露出了惊喜之色。
“说。”周朝先立刻道。
“侦察部队之中的一支换上了直系部队的军服绕过了句容镇江发现了一处直系构筑的粮仓。”
“什么规模的?”
“他们花了重金贿赂了一名仓库的官员,据说规模达到了十万吨。”
周朝先眉头微微一挑,十万吨的粮食估计就是直系部队运来和自己在冬季搏命的所有粮食了。
“消息属实吗?”周朝先再问。
“他们上报的电文言之凿凿,属下认为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属实的。您想,镇江依靠着江运位置又是四通八达,在此地建立粮仓无论是向南京运粮还是向泰州以及前线运粮均是极佳的选择。”
周朝先手指在塔楼的凭栏上轻轻地敲击这,又问道:“守军有多少?”
“守军是江苏七旅。”
“我们应该派一支部队过去毁掉他们的粮仓。”
“卑职也是这么认为的。”
“给侦察部队拟电,让他们给我死死地盯住镇江的粮仓,及时将镇江的情报上报过来。”
陈以忠点了点头。
周朝先再道:“传令给十七师……不,传令七师臧致平,让他亲自领兵去执
行这项任务。今天晚上趁着夜色出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当天晚上,夜幕落下,浙军第一次对着江宁阵地发动了大规模的夜袭。
而在江宁的阵地上陷入混战之中时,浙军的精锐师团新编第七师在师长臧致平的带领下迅速出营,向着镇江的方向奔袭而去。
之后的两日,浙军均在周朝先的指挥下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进攻。
……
直系部队的阵地之中,后方的作战指挥室内。
钱有成看着手中敌我的伤亡报告,眉头皱在了一起。
“张桂,去取前几日的伤亡报告来。”
张桂取出存放在机要室的前几日的伤亡报告,钱有成将两份报告放在一起对照看了半天,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参谋官陈山忍不住道:“长官,是有什么异常吗?”
“陈山,你过来看。”
陈山赶紧走过去,站在钱有成的身侧探出头去看摆放在桌子上的两份报告。
“看出有什么异样了吗?”钱有成问道。
“嗯……我军的伤亡似乎……似乎这几日没有前几日那么多了,浙军的伤亡也有所降低。长官,这有什么问题吗?”
“伤亡降低就是问题的所在呀。浙军不是才补充了几万人的
生力军吗?他们的战斗力不应该突然地下跌的这么厉害,我想……周朝先应该是在虚张声势。”
陈山一惊,问道:“周朝先为何要这样做?”
“我亦不知。”
作战指挥室内安静了许久,一阵风从洞开的门涌了进来,吹动了作战室内有几枚钉子固定住的巨幅地图。
陈山循着声音本能的抬头看过,入目是斗大的两个字“镇江”。
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蹿天灵盖,陈山大惊道:“长官,浙军会不会……会不会分兵去袭镇江了?我们过冬的军粮仓库就设在哪里!”
钱有成也立刻抬起头,他迟疑道:“在镇江设立军粮仓是高度机密的事情,周朝先应该不知情才对。”
“错了,钱长官,周朝先最擅长打情报战了,不得不防。”陈山坚持道。
钱有成犹豫了片刻,而后道:“也好,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但这几日浙军的攻势虽然雨点大雷声小,但主力部队应该还是全在的。如果他们真分兵出去了,只怕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师的兵力。我们也调一个师立刻向镇江方向靠近。就调……就调中央军十七加强师楚文才所部向镇江方向靠近。”
陈山道:“这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
楚文才在军营之中接到命令之后大喜过望,比起在阵地上和浙军厮杀,仗打完之后还要和其他人一起分润功劳,如何比得过去回援重要的军事粮仓立下大功好?
他花了半日的时间整顿兵马,而后领兵向镇江的方向靠近。同时他在此前吃过面对浙军时情报上的亏,一路之上派出了大量的侦察部队沿路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