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以为我害怕?”陀阇迦来到母后的寝宫,坐下就张口辩解:“我活了几十年什么大世面没见过,怎么会.......被区区一个绞刑架给吓倒。”老妇人坐在他对面吸着烟管子吞云吐雾,慢悠悠道:“说吧。你在想什么。”
陀阇迦说我就是惊讶黎帕那居然如此有胆识,她居然。
“傻子,她都敢带八百人去攻城了,”老妇人骂道:“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这样也挺好的啊。”陀阇迦沉默片刻继续为自己辩解,也为宝贝女儿辩解:“在西域各邦国看看,楼兰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楼兰人的腰杆子变硬了?”
“嘿嘿,托黎帕那的福!”
“什么意思?”
“六国使者是冲着上次黎帕那带去攻城的那批重型兵器来的。我可不傻。”
“嗯?”老妇人惊诧地睁大眼睛:“听闻黎帕那已经把那批奇怪的兵器藏起来了不是”
“正因为如此,六国才派使者来讨好我楼兰。他们知道尼纳撒莱切恩城被屠,知道楼兰的公主使用了一种从没见过的稀罕兵器……所以好奇。好奇驱使之下就开始觊觎,觊觎驱使之下就变得别有用心……明白了吗?母后?”
“哎呀呀,这并非好事。兵器必须得藏好了。万万不能让他们抢了去!”
“放心吧,黎帕那懂得的。”“正因为兵器已经消失,见过的人又不多,所经过口口相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任人揣测。”
“你打算怎么办。”
“黎帕那说了,她出发前和拜火教的神订立过契约,那批兵器只能使用一次。”陀阇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样也好,我可以借着这扬名立万之机狠狠震慑一下周边各国……没准,还可以吓唬吓唬匈奴人……”
“私建刑场这事呢。”穆茜尔端着招待的奶茶和糕点来到公主房门前,听见索芒亲王这样说:“你确实有点过了。”
黎帕那无回应。“你是公主,也只是一个监国。监国是什么?国王外出时留守宫廷代为处理国事。修建新刑场这种事,怎么可以不和国王商量就自作主张呢?也幸好你是个公主没有优先继承权,如果是王子。这叫僭越,没准还有密谋取而代之,谋朝篡位之嫌!”
穆茜尔推开门走进去,看见黎帕那低头玩弄着涂满鲜艳蔻丹的纤长手指:“前朝那些人有意见了?”
“可不是么。”索芒叹了一口气,“伊尔法尼说你狂妄至极不可一世!”“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黎帕那低吼道:“那下次让他带兵去攻打精绝如何?”“精绝人什么品行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和谈根本不可能,如果用手段加以不震慑,谁懂得下次还会闹出什么!”
穆茜尔放下茶和点心,转身出门,索芒又说:“震慑是一回事。我方才说过,你不可以自作主张。”
“那你要我和国王商量?他自己心里都没底呢。”
“你比你母后强很多。”索芒沉思片刻决定趁着今晚好好和她详谈一番:“以后振兴家族的希望就全靠你了。好好把握住监国这个位置,谁继承王位都无所谓。”
“哎哎,侍医大人!侍医大人!”苏罗漓送完药正要离开将军府,突然撞见舍缇:“请留步,我有件事情要和你打听一下。”
“女官,什么事?”
“你最近有没有去过公主府?”
“噢,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过了。你要和我打听公主府的事?”苏罗漓咋听就意识到不对劲。
“天香长公主说毗珈摩因为王妃送的礼物而起红疹,真的吗?”
原来如此。苏罗漓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他并不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用好看的手指撩了撩鬓角的发丝,故作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女官。这件事情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你何必太纠结呢?”
舍缇正要说话,被他用手势打住,意味深长道:“天香长公主是什么性子你也清楚。不管真或假,她能善罢甘休吗?所以说啊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该干什么就该干什么去。凡事听天由命。”话音刚落,他隐约听见青娅房里传来争吵声:“……若不是因为你树大招风,我又岂会被轮到今日这田地,丢人现眼!!”
“你!无理取闹,”笺摩那的声音听起来怒不可遏,“不贤之妻!”
“公主。”穆茜尔待索芒前脚刚走,立马走房里对依旧坐在地台上若无其事喝茶的黎帕那说:“亲王终于和你摊牌了噢。”
“我只是公主,没有优先继承权。不过掌握了监国这个宝座也罢。帕尔哈提已死。”黎帕那想到自己的另一个从没见面的、及其陌生的兄弟,眼眸里闪过一丝丝不易觉察的邪恶的光芒:“那个,斋普尔还在汉人手里。汉人肯定会想一切办法同化他,给他灌输匪夷所思的的理论思想,……若是让这种人继承王位,没准把楼兰人给带偏了!!”
“你不希望他继承王位?”
“他要是也死了,汉人就没有拿捏我们楼兰人的理由。”
“不不,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穆茜尔吓了一跳:“大王子好歹也是国王的血脉啊。他要是死了……”
自古王室无亲情,唯有至上权与利。“血脉?你觉得重要吗?”黎帕那冷笑几声:“现如今,我和王姐都已经出嫁,父王也有了两个外孙儿。”“如果立一个副王储。他斋普尔根本一文不值!!”
“公主。”曼琳走进来说:“庶公主带着王子来了。”
“噢。”黎帕那听闻海珑麟来了,迅速变脸,“快有请。”
“王妹!”海珑麟抱着一岁多的毗纳耶迦走进公主府,薇迪雅跟随其后,海珑麟模仿婴儿的奶声奶气,“毗纳耶迦来看姨母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