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做别人,姜玥绾肯定不会挖这种坑给自己跳,但周如柳不一样。
她太了解这个人了。
以周如柳那不可一世的性格,别人就算把东西给到她面前,她也不会坦然接受,而是会觉得被小看了。
果然,她刚说完就被周如柳狠狠瞪了一眼。
“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心拴在男人跟家庭身上,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到最后你还不是要补贴将军府。”
姜玥绾微微一笑,“自然是药给夫君的。”
但给多少就不一定了。
周如柳露出个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轻蔑得无以复加,“我跟你这种甘愿当菟丝花的人,没什么好聊的。”
她拂袖离开,跟男子一般大步流星的步伐,透着潇洒无羁。
姜玥绾微微垂眸。
小翠以为她被周如柳说伤心了,连忙安慰。
“小姐,你别听她瞎说。”
姜玥绾淡然抬眼,仿佛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语气也如常:“走吧,憋耽搁时间。”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将军府,不知是不是在提防后来的她,周如柳的那辆马车走的尤其快,就像是怕她跟上去一样。
殊不知越掩饰,越显得可疑。
姜玥绾都不急着去贾氏蚕丝,吩咐马车夫,“悄悄跟上前面那辆马车。”
马车夫是姜玥绾的自己人,因此她说话毫无顾忌。
“是,小姐。”马车夫低低应声。
随后马车便悄悄跟了上去,借着人群遮掩,很快姜玥绾就知道周如柳是去哪了。
看着不远处的驿站,姜玥绾眼眸幽深,半响放下车帘子,“掉头去蚕庄。”
无论是谁,都没有多问。
贾氏蚕庄里,贾贞正凝着眉,前厅气氛一片凝重。
周围好几个被叫来的蚕户,在这股沉重的氛围下,都不敢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跑进来。
“庄主,将军府的车马来了。”
贾贞瞬间换上高兴的样子,先前的愁苦一扫而空,连忙出去接人。
姜玥绾一下马车,见到的便是兴冲冲带着人过来的贾贞。
姜玥绾微微扬了扬眉。
看这副架势,带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干架的。
“绾绾,你可算来了。”贾贞高兴道,“我从前几日就一直在盼着,想着你什么时候来,结果你迟迟不来。我都要以为,你把我忘了。”
姜玥绾赶紧扶了一下马车。
还好,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差点趔趄。
“最近抽不开身。”她长话短说,“来聊正事。”
贾贞猜她来也是为了正事,两人一起进到前厅,他把那些蚕户都给打发了出去。
姜玥绾扫了一眼离开的人,眼底波澜不惊,“那些蚕户怎么了?”
贾贞叹了口气,“你不说这个,我还能暂时麻痹自己。”
“你知道金蚕丝是一种特殊的蚕吐的丝吧……我刚才叫人来问。那种蚕原本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有二十几只,那都是他年轻的时候走镖弄来的,h现在死的只剩七八只。”
姜玥绾眉头皱起。
拿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能有心情喝的下茶啊。
蚕可是庄子的立身之本,金蚕丝更是贾氏蚕庄能做到从众多蚕庄中,脱颖而出的重中之重,现在这两者一夕之间全都没了,如何能不让人头疼。
或许不应该说是一夕之间……
姜玥绾揉着眉心,颇感头疼,“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怪不得贾荣要以次充好,我当时就觉得他遮遮掩掩的,原来藏了这么大个烂摊子在。”
“那现在呢,贾荣押去大理寺了?”
贾贞点头,“早在前两日,就被大理寺的少卿亲自带走了。”
一众商户打上门,而且贾氏蚕庄还被查出多年来以次充好,赚了不下十万两白银,这么大的案子,当天曝出来就惊动了大理寺。
最后,大理寺少卿亲自出马,把人收押,再过两日估计判决都下来了。
诈骗,还有疑似杀害了老庄主,数罪并罚。
大概会落个秋后处斩的下场。
姜玥绾更头疼了,不是因为同情贾荣,这种畜生死有余辜,可问题是他落入了大理寺手中,还有谁能知道蚕庄是个什么情况。
那二十几只蚕又怎么会在老庄主死后,只剩不到十只。
“现如今的大理寺卿和少卿,是明家父子。”她缓缓道,“这两人都是朝堂上不多的的清正廉直的好官。向来铁面无私,人落入他们手中,别说我们,就算天子想见也得经他点头。”
最重要的是,只有他们知道贾氏蚕庄没了蚕,库房里囤放的金蚕丝也所剩无几。
别人都不知道。
那他们就会觉得,现在的贾氏蚕庄是金山一座,数不清的觊觎和阴私,很快便会随之而来。
这下,麻烦大了。
贾贞声音沉重,“我最近在找我父亲的手札,或许那上面会记录什么……”
现在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手札上了。
他父亲生前很喜欢写手札,记录养蚕的大小事项,还有早些年他随着镖局走南闯北的见闻,小时候,贾贞曾无意间见过两次。
只是那时候他实在太小,长到现在,对上面的内容根本记不得了。
姜玥绾闻言却是摇摇头,“你能想到的,贾荣也能。这么多年他都没解决此事,只能说明他没有找到手札,他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