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住处的偏厅里,正跟姚广孝下棋的朱棣揉了揉还在发痒的鼻子,眉毛皱成了倒八字。
“肯定又是朱铭这家伙在背后骂本王了!”
朱棣反语气愤恨的骂了朱铭一句,而另一边,姚广孝却摇了摇头。
“不会吧?自从陛下将徐家二小姐赐婚给滇王之后,滇王跟殿下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了才对,而且如今的滇王应该已经在云南和那些朝廷勋贵斗智斗勇了,哪里会闲心在背后骂王爷呢?”
“说的也是,或许是本王多心了吧!”
朱棣叹了口气,继续跟姚广孝下起棋来。
姚广孝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之前贫僧曾建议殿下,让殿下把滇王要前去凤阳的消息透露给当地的勋贵,这明明是给滇王添乱的绝好机会,不知殿下为什么便是不从呢?”
朱棣叹了口气。
“本王又何尝不想把给朱铭添些麻烦啊,但之前父皇曾经警告过所有人,朱铭前往凤阳的消息必须严格保密,谁要是传出去,便要杀他的头!”
“当初,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本王跟朱铭等区数人,要是朱铭前往凤阳后,发现凤阳当地的勋贵早就知道他要前去的消息,你猜那小子会不会在父皇面
前告本王一状?”
说着,朱棣的神情更加无奈起来。
“和尚啊,本王如今是今时不同往日咯!”
“以前,不管怎么说,本王还有北平的封地做后盾,还有岳父徐达的支持,可现在呢,本王的封地过几天便要被朝廷征用改为都城,就连岳父大人也将妙锦嫁给了朱铭!”
“本王如今没有了封地,有不能得到岳父的全力支持,待父皇百年之后,这大位只怕与本王无缘了!”
“殿下——”
看着朱棣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姚广孝皱了皱眉头,刚想劝说几句,却发现朱棣所言句句在理。
原本,朱棣的一切根基都在北平的封地上,可如今北平马上便会被朝廷征用,姚广孝原以为可以让朱棣通过娶徐妙锦的法子,让徐达彻底倒向燕王,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滇王朱铭直接把徐妙锦给截胡了!
这样一看,朱棣失去了北平这个基本盘,又没有了徐达的全力支持,将来想要争夺皇位,的确会变得异常艰难。
当然了,以姚广孝的能力,只要时间够用,他完全可以扶持朱棣东山再起,可看着朱棣这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姚广孝却彻底明白了,燕王朱棣已经彻底
与那至尊之位无缘了。
“殿下当真就如此放弃了?”
姚广孝眼眸低垂,想要对朱棣进行最后的劝说,朱棣却立马摆了摆手。
“当初,和尚你说要送本王一顶白帽子,可如今看来,本王怕是要辜负你的期待了!”
说话间,朱棣已经拍了拍手,叫下人抬上来一箱金银珠宝送到姚广孝面前。
“这几年来,你为本王出谋划策,也算是尽心尽力了,本王没能回应你的期待,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报答这些年你对本王的扶持了!”
看着摆在自己跟前的大木箱,再听着朱棣自暴自弃的言语,姚广孝知道,朱棣已经彻底失去斗志了。
对于姚广孝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他当然知道一个人失去斗志之后意味着什么。
看着朱棣自怨自艾的模样,姚广孝失望地摇了摇头。
“看来,贫僧跟殿下的主从之情,怕是要到此为止了!不过在离开殿下之前,贫僧却还要为殿下做最后一件事情!”
“什么事?”
朱棣的目光中闪烁出一丝意外之色。
姚广孝则立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当然是替殿下把后路铺好!”
说着,只见姚广孝拍了拍衣袖,从蒲团上起身后,便
朝府外走去。
“你要去哪?”
“殿下不妨一猜?”
姚广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问题丢回给朱棣。
朱棣在思索片刻之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和尚你是要干大事的人,既然本王辜负了你的期待,自然便要找到其他值得效力的人,想必你是要去凤阳找朱铭吧?”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燕王也!”
这也许是姚广孝最后一次跟燕王说出这句话了,说话的功夫,姚广孝还上下打量了朱棣一眼。
曾经的朱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谁承想,不过区区数月的时间,便落得如此自暴自弃了。
不过,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姚广孝却还是对朱棣保证。
“贫僧毕竟受了燕王许多恩惠,此番就算转投滇王麾下,也定会劝滇王与殿下和解,就算以后滇王得以登上大位,贫僧也必会让滇王保住殿下的荣华富贵!”
“走都走了,你又何必如此费心!”
听到姚广孝的保证,朱棣不由得有些动容。
姚广孝却知道是为了报答朱棣对自己的赏识之情,在跟朱棣一番简短的告别之后,便辞去了朱棣的珠宝,只是借了匹快马,朝着凤阳的方向赶去。
姚广孝
毕竟只是个和尚,平日里少吃荤腥,因此身体自然还是要弱上一些。
这不,等姚广孝一个人好不容易赶到凤阳,时间已经来到一个月之后。
而此时的朱铭,依旧还在凤阳摆出一副花天酒地的状态,甚至在姚广孝来到府上的时候,朱铭居然还在办着纳李银萍为妾的纳妾酒!
婚礼现场,正在府门前招呼宾客的朱铭,很快便注意到姚广孝那油光锃亮的脑门,当时便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