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植桐从郎家园到家的时候,炖鸡已出锅,两个妹妹正眼巴巴的等他回来开饭。
“吃吧,吃吧,等我干嘛?看把孩子馋的。”唐植桐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把枣,扔在盆里泡上。
“哪来的枣?”张桂芳看儿子回来,把碗筷摆好,问道。
“嘿嘿,我去年不是在那片投递嘛,跟住户熟,知道谁家有枣树,跟人家买了点。”唐植桐一句话把郎家园枣的来历洗的明明白白。
“就知道乱花钱。”张桂芳嘟囔一句,然后招呼儿子:“吃饭。”
“好嘞!”唐植桐先将另外两只剁好的小公鸡扔高压锅里,放上调料、榛蘑,锁好锅盖放炉子上,才到桌前吃饭。
“真香!就是咸了点。”凤芝和凤珍一人一根鸡腿,一口窝头一口鸡肉吃的香甜。
“有肉吃就不错了,你还挑拣上了?现在谁家做菜不往咸了做?”张桂芳瞪了凤芝一眼,这闺女都被儿子、儿媳给惯坏了。
“该!肉都堵不住你的嘴。”唐植桐在一旁拱火,一点拦着的意思都没有。
“还有你,以后不许惯着凤芝,要是惯的跟后院刘家明似的,我死了的心都能有。”张桂芳又瞪了一眼儿子,责备道。
“对,对,您说的对。”母亲说啥,唐植桐都听着,也不回嘴。
刘家明,后院那个擅长撒泼打滚的老虔婆刘张氏的孙子,跟凤芝同岁,被刘张氏惯的无法无天,饭桌上有口好吃的得紧着他吃,在家甚至敢和他妈楚春雪动手。
凤芝虽然馋了点,但本性很好,若是跟刘家明似的,唐植桐觉得自己不会手软,肯定吊到房梁上,用皮带教育。
对于母亲的话,凤芝同样不敢回嘴,看到唐植桐挨呲打,啃鸡腿的同时还不忘悄咪咪的给哥哥挤挤眼。
唐植桐读懂了凤芝的眼神,“让你说我,自己也挨呲了吧?”
嘿,这倒霉孩子,唐植桐瞬间有点手痒了。
安安稳稳吃了一顿饭,鸡肉还剩一大半。
张桂芳带着俩闺女收拾桌子、刷碗刷筷子,小王同学则将唐植桐带回来的郎家园枣洗了出来,而唐植桐坐在马扎上,背靠着门框抽烟,一副地主老爷的做派。
小王同学洗完枣后,随手拿了两个,自己往嘴里填了一个,给了唐植桐一个。
“真的很好吃!”一口下去,咯嘣脆,香甜味立马充斥满整个口腔,小王同学的眼睛瞪大,立马被这味道俘获。
“好吃就多吃点。”唐植桐接过枣,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才放进嘴里。
郎家园枣跟其他品种的枣不大一样,其他品种的枣只有大片红色后才好吃,青色代表不成熟,而郎家园枣成熟后以青色居多,民家有“青个楞”的说法。
当然,郎家园枣也有红色的,半拉红的代表熟透,全红的多半是遭了虫蚀。
“就这么几个…哎,还能买到吗?”小王同学被枣的味道俘虏,瞅了一眼婆婆,压低声音问道。
“嘿嘿,放心吃,能。明天我再去买。”好不容易碰到一种小王同学喜欢吃的,唐植桐肯定不会拒绝,空间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让家人过得幸福吗?
有了唐植桐的许诺,小王同学放心的给家人分了甜枣,自己吃了一把,意犹未尽。
唐植桐也吃了几个,这枣是真的好吃,核小、皮薄、肉脆,唯一不好的就是个头小、产量低。
其实这批枣也就占了唐植桐有空间的光,若是用竹竿敲打,掉到地上妥妥的摔出坑来,无它,太脆而已。
1959年9月17日,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星期三,天气晴。
今日特赦,后来还拍成了电影。
小两口一大早收拾好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会带到椿树胡同。
由于没有合适的容器,唐植桐直接将高压锅绑上,打算在那边卸货以后再带回来。
郎家园枣也没落下,唐植桐把院子里的枣摘下,连同昨晚剩下的都打包带走。
至于家里没了也不是大问题,下班的时候再绕道郎家园“买”一些回来就是了。
因为要给椿树胡同送东西的缘故,小两口在王府井大街南口与两个妹妹分别。
“怎么又往这拿东西?”叶志娟正督促王敬民抓紧吃饭,好一块出门,听见门口钥匙开门的动静,门一打开,就看到女儿拎着包,女婿端着锅。
“中秋节了,过来看看您。”唐植桐将锅直接放在饭桌上,说道。
“姐夫,姐夫,是肉吧?”王敬民属狗鼻子的,趴在高压锅边上嗅了嗅,问道。
“对,炖的鸡。”唐植桐索性直接把锅打开,拿起筷子给小舅子捞了一根鸡腿出来。
“嗷!有肉吃喽!”王敬民也不嫌油,直接上手,啃了一口。
“咸,你倒是慢点啊。”唐植桐看着大口吃肉的小舅子,提醒道。
“没事!好吃!”王敬民赶紧往嘴里又塞了一块窝头,虽咸但香。
“前阵子又是兔子,又是鱼的,今天又炖鸡,不过日子了?留着下蛋多好。”叶志娟话里不无责怪。
“妈,都是自家养的公鸡。前两天有邻居去换,说要用什么鸡血疗法治病,桉子觉得不靠谱,我们不想掺和在里面,正好也没什么粮食喂鸡,索性就把公鸡都炖了。”王静文挽着叶志娟的胳膊,解释道。
“什么鸡血疗法?”鸡血疗法在沪县属于起步、口碑宣传阶段,尚未推广至全国,叶志娟明显没有听说过。
“就是将公鸡的血抽出来,然后打进病人的身体里。”唐植桐听说过这个说法,知道这种做法不行,至于是静脉注射,还是肌肉注射,他也不清楚,只能大概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