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文艺圈里的个别男女在私生活方面都是比较开放的,美名其曰找灵感。
虽然解放后风气为之一新,但眼下音乐学院还是有那么几瓣烂蒜的。
尽管小王同学勉强算是在文艺圈待过,但毕竟出来的早,而且本性在那摆着,唐植桐还是挺放心的,只是有些替那些浪子担忧,千万别有哪个不开眼的烂蒜凑上去胡言乱语,否则有可能得断根骨头。
从科委出来,唐植桐沿着复兴路一路往东,路过顾勇家所在的胡同进了内城。
进了城,走不了多远往南拐进南半截胡同,经过罗圈胡同转向西行进入鲍家街。
之说以叫鲍家街,跟鲍鱼没有任何关系,听说这边在明代时是鲍氏的产业,因此得名。
鲍家街走到底就是音乐学院,音乐学院东边不远就是王恭厂,也就是发生“天启大爆炸”的地方。
音乐学院这地方以前是醇亲王府,光绪曾住在这边过,解放后成了俄语学院的校址。
俄语学院也就是后来的北外,前些年俄语学院在魏公村建了新校区,就把这块地让了出来,成为了音乐学院的校址。
进入学院,唐植桐一路打听,找到老师的宿舍。
眼下没有在职老师不能在外面授课的规定,只要老师乐意,学生情愿,有偿辅导还是受认可的。
音乐学院里有专门的演奏室,供教学之用,但那都是面对学校内学生开放的。
学校有规定,老师也要脸,不能假公济私,外面的人想进来学习,只能去老师家里。
好在这边的老师家境都不差,家里有常用的乐器,为第二职业提供了便利条件。
唐植桐看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没有进去,而在楼下抽烟等着。
筒子楼隔音不大行,楼上传来的好几种乐器的演奏声,还有孩子开嗓的声音。
确切地说不是演奏声,小提琴的动静跟拉锯似的,开嗓的声音也好不到哪儿去,唐植桐听着难受。
可能有人说唱歌还需要教吗?这个还真得教,起码换气就是一个技术活,那种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却能独当一面的,万里无一。
雍西就是这种万里挑一的天选之女。
按照时间来算,《北京的金山上》也快问世了,常留柱是首唱,在1964年的全国文艺汇演时,按规定必须是业余歌手参加,所以才有了雍西上台献唱,结果一唱而红。
可能这个名字很多人觉得有些陌生,但另一个名字相信肯定耳熟能详,那就是韩红,雍西是韩红的母亲。
稍微走远一点,唐植桐坐在花坛的边缘上,一边抽烟,一边瞅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音乐学院跟邮电学院差不多,也有很多假期不回家的学生,但也跟邮电学院不同,因为音乐学院的学生假期里大多会吊嗓子、练乐器。
唐植桐从大门一路走来,能听到教学楼里的动静,有的在“哦~哦~啊~啊~”,有的在叮叮咚咚的弹琴。
大学生的水平要高一些,动静起码比筒子楼的动静悦耳。
左等右等,唐植桐看到了一张帅气的脸蛋,有些稚嫩,梳着偏分,看上去挺精神的。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
某影视剧一句“家父张二河”响彻大江南北,让人见识到了拼爹的威力。
这年头,只要去各大院校蹲守,就有机会搭讪不少大佬啊、名人什么的,清大有,地质学院也有。
但跟在清大不同,唐植桐转移了视线,一点想结识的意思都没有,这人私德不大行。
都改开十多年了,作为老师还跟自个学生结婚,道德底线能有多高?
大约二十来分钟的样子,楼上的噪音越来越少,走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少都是半大孩子。
唐植桐瞅着,乐了,看来想趁着放假让孩子接受艺术熏陶的,不止叶志娟一个啊。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都是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想孩子接受好的教育?
又过了十来分钟,凤珍、静莹在小王同学的陪同下走出单元门。
“你怎么来了?科委的事办完了?”小王同学看唐植桐后非常高兴。
“嗐,别提了,被审了半天。”唐植桐起身,跺跺脚,走向前帮小王同学拿着挎包,俩妹妹的就让她们自己带着吧。
“怎么回事?”小王同学关心的问道。
“系好围巾,回去再说吧,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唐植桐动手帮小王同学整理一下围巾,眼下正值三九,是四九城最冷的时候。
四个人,四辆自行车,可以算是很豪华的阵容了,只不过还是比不过那些坐小车过来学音乐的学生。
回到椿树胡同,唐植桐下厨做菜,俩妹妹跑去卧室聊天,叶志娟和王敬民不在,估计是在妇联。
小王同学靠在厨房门上,听丈夫说着上午在科委的事情。
“一会回来问问咱妈吧,我觉得可能就是人家的例行工作。”小王同学想了一下,说道。
“嗯,可能顺风顺水的日子太多了,乍一碰到这种情况有些过激。”唐植桐坐在音乐学院抽烟复盘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平时舒适习惯了,丢失了“能屈能伸”的能力。
中午的时候,叶志娟领着王敬民回来,俩闺女头一天去学钢琴,她有些不放心,中午回来看看。
“没事,应该是桉子的发明有些过于先进引起的。
很浅显的道理嘛,国外都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跟境外势力扯上瓜葛?这个道理他们也能看出来。
真有事即便不会通知我这边,也会跟我了解情况。科委的权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