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了辆牛车回到余家村,正好赶上午饭的时间。
想到那晃晃悠悠又四面敞亮的纯敞棚牛车,顾千兰暗自计划着,等到宅子建成了,还得再添置上交通工具才行。
连苍王朝对于马匹的管制十分的严格,普通百姓是严禁购买马匹的。
即使是那些从战场上淘汰下来的马匹,也很快便被那些有功名在身的富贵人家瓜分掉了。
像她这样家中没人有着功名的隐形土豪,充其量也只能是买几匹骡子,弄个骡车用用。
想想骡车的速度,虽然比不上马车那样高端大气速度快,但总比这晃悠悠的牛车强多了。
好歹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夏季正午的太阳如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滚烫中带着炙热,整个大地都似乎快要烧灼了一般。
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们早已经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路边的野花,野草都抵挡不住这份强烈的照射,纷纷把叶子卷成了细条,无精打采地低着头。
似乎又有一段时间,没有下过雨了。
自从将自家的身契给了顾娘子之后,大贵一家的日子反而过得比以往更悠闲起来。
每天兄弟俩人去顾娘子家忙完了活计,便是回到自家的小院,打理一下自留菜地,再给娘亲熬药做饭。
再也不必为三餐发愁,这样的生活竟然美好得让他们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顾千兰一进了大贵家的小院子,两个孩子便一前一后从屋里冲了出来。
“娘亲,你回来了。琴嬷嬷做了红烧鱼,闻着可香了。”
瑞书这个小吃货对于琴嬷嬷做的菜,是打心底里表示叹服。
如果说娘亲做的菜在他的心里排在第一位,那么琴嬷嬷烧的菜,当仁不让的可以排在第二。
“琴嬷嬷?”
正说着话,秋琴便从灶屋里走了出来。
“大小姐回来了,正好洗洗手可以吃饭了。中午我让大贵和二贵去河里抓了几条鱼回来,正好烧了咱们加个菜。”
吃过药之后的秋琴身体已经明显好了许多,脸色虽然还略显苍白,但相比之前的样子,简直有着天差地别。
“琴姨可好些了?”顾千兰笑着看向秋琴,依门而立的她虽然穿着素色粗布衣裙,却依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柔美风华。
“可当不起大小姐一声琴姨,您就叫我一声琴嬷嬷吧。”
对于有着救命之恩的大小姐,秋琴很有自知之明。
身为下人就得保持该有的分寸,琴姨这声称呼,实在是太过折煞她了。
见秋琴十分坚持,顾千兰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这或许便是她最后的一点骄傲吧。
琴嬷嬷做菜的手艺果然十分了得,因为孩子们在这里,中午的几个菜都是她亲自下的厨。
哪怕只是一盘清炒土豆丝,也做出了大师级的水准。
她这回可真的算是捡到宝了呀,以后等琴嬷嬷的身体彻底好了,她和孩子们日常的伙食,可就要更上一层楼了。
吃过饭后在顾千兰的要求下,两个孩子都乖乖的回去午睡了,大贵和二贵陪着一起去了小院。
顺便再去新宅子那边帮大小姐看看建房的进度。
“琴嬷嬷还记得我娘亲的那张黄花梨木跋步床吗?”
想到这次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顾千兰主动的对琴嬷嬷提起了这件事。
还是让她心里有个准备的好,也省得以后从旁人的嘴里听到些什么,平白担心难受。
“怎么可会不记得呢?说起来那张跋步床,还是夫人当初派人去县城订制的,做好了以后工匠们到宅子里装好的呢。
那张床不说在整个杨树村,便是全怀安县怕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秋琴一面回忆着,一面自豪的说道。
要知道她家夫人,可是前御医的独生女儿,家里的一切好东西全都是她的。
区区一张黄花梨的跋步床算得了什么?
要不是家中突然出了变故,京城的那些好东西更多。
那些贵人们赏下来的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足以让一户农家人吃上一辈子。
“我说个事儿,您听了可千万别激动。”顾千兰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暂时将她收了跋步床的事给瞒下来。
“今天一大清早,我堂兄过来通知我说,那张跋步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贼人偷去了。”
外面为了失窃的事情闹得风风雨雨,此刻要是承认了跋步床在自己的手中,那只会引来一连串的麻烦。
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便越安全。
“什么!被贼人偷去了?”果然秋琴一听,情绪立刻便激动了起来。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对那张床对手!”秋琴一边说着,一边连续的咳嗽起来。
见此情形,顾千兰急忙安抚道:“琴嬷嬷快别着急,这事儿我已经报官了,想必官府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猜到秋琴一旦知道这事,肯定会着急上火。
可没想到当着自己的面,她竟然也是如此的反应激烈。
“以我的推测,那张跋步床未必就是顾家的那伙人偷了去,咱们只需等待官府那边的消息便是了。”
可是顾千兰的安抚却像是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一般,只见秋琴着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得停。
“琴嬷嬷,可是那张跋步床有什么不妥?你跟我说说,兴许我知道呢?”
看秋琴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似乎是知道那张床里藏着的秘密,顾千兰不由得出声试探道。
“唉!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