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一声响下来，站在一侧的张秘赶紧低下头去，眼观鼻鼻观心。
沐如歌脸被打得撇向一边。
疼痛密密麻麻地泛起，沐如歌抬手摸了摸，感觉到有些肿了起来，可见方才沐宏覃下手是丝毫不收敛力道。
沐宏覃指着沐如歌，大声道：“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对你爸的吗？！你真是连娉婷的一半都比不上！”
“爸？”
沐如歌嗤笑了声，放下手，仍旧挺直腰背：“沐总，这里是公司，我们说的也是公事，这和我与你的关系有什么联系？”
“你——”
沐宏覃显然还想说什么，沐如歌直接打断他：“不过沐总倒是提醒了我，关于沐副总监……”
沐宏覃一听沐如歌提到沐副总监，神色倏地又冷下：“你想说什么？”
沐如歌掀起眼皮，往一侧的张秘看去：“张秘，通知下去，把财务部的周婧提为新一任的财务总监，撤了沐副总监的职位，给章贺。”
沐宏覃瞳孔一下子又瞪得老大：“沐如歌！你什么意思！”
沐如歌看着他：“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抬周婧为财务总监，章贺为副总监。”
“为什么要撤了娉婷的职位？！”
“沐总，”沐如歌似是无奈地叹了声，“别人就算了，难道您不知道吗吴览顶的是谁的锅吗？锅虽然被顶了，但是沐副总监犯下的错误也是既定事实，既然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更大的代价别人替她承受了，撤职也不过是小施惩戒，警醒警醒她而已。”
沐如歌把话说得格外好听，小施惩戒……但是刚刚沐宏覃都已经近乎明示让沐如歌滚出公司，紧接着令沐娉婷顶上她的位置了，结果现在沐如歌一句话的功夫，让沐娉婷直接降职。
说完，沐如歌又看向张秘：“去啊。”
沐宏覃也直接回头吼向张秘：“你敢？！”
张秘：“……”
沐如歌：“去。”
沐宏覃：“不准去！我是总裁！我说的算！”他扭过头来瞪着沐如歌：“这么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小事？她撺掇公司高层协助她做假账是小事，我那些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谣言就是大事了？沐总的算盘真是算得我有点糊涂。”
沐如歌一抬眉：“这样好了，我给爷爷打个电话，让他来做决定吧。连带着我上热搜的事情，您管理不善的事也一并说了，到时候要是爷爷真的觉得我罪该滚出公司，我也绝不说二话。”
沐宏覃的脸色陡然一变。
眼看沐如歌真就要掏出手机给沐老爷子打电话，他连忙叫道：“沐如歌！”
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定，但又很快软下口吻，说道：“如歌，她是你妹妹，你忍心吗？”
沐如歌低下头：“那我还是去问问爷爷吧……”
“行了！”沐宏覃一甩手，“你闹够了没有？！好，你的事我不说了，但娉婷的事你也别再说了！”
扔下这一句话，沐宏覃脸上带着怒火大步摔门离去。
张秘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见沐宏覃走后，他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所以，那个通知还要……传下去吗？”
他心里暗暗叫苦。
他这哪里像是过来监视人的，他这分明是过来渡劫的，两边不讨好，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沐如歌重新坐下，闻言，淡淡抬起眼看了下他：“周婧为财务总监，至于副总监……”她眸色微微一动，“先不动。”
“好的。”
“还有，”沐如歌声音微凉，“去把公关部总监叫上来。”
张秘神情一肃。
知道这是火要烧到公关部去了，他赶紧点点头，就要出去，但手刚刚碰到门把的时候，又没忍住回头，问道：“副总，要不我去给您拿一个冰袋过来敷敷吧？”
沐如歌微微一愣。
手下意识地抬起摸了摸被沐宏覃打肿了的脸，她的手指才稍稍一碰，那都快被她麻痹掉的痛觉又再度席卷，她轻轻倒抽了口气，没有逞强地点了点头，道：“麻烦了。”
张秘受宠若惊地摆手。
等办公室只剩下沐如歌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认真地看起了自己的热搜。
最新的那一条，关于她婚前出轨的词条已经待在榜一一个多小时，发酵得越发厉害——
「我知道贵圈乱，没想到这么乱」
「这两天怎么都是这个人的热搜啊？他到底是谁啊？演过什么吗？」
「楼上的，人家不是什么小明星，你知道沐氏不？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沐氏，沐氏千金大小姐！」
「我记得前不久不是刚宣了她和那个顾家二公子的婚约吗？现在就传出这种丑闻，啧啧，心疼顾家二公子三秒」
「又是为了打压自己的妹妹把员工送进去吃牢饭，又是婚前出轨，我看着沐家大小姐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所以顾家要和沐家取消婚约了吗？」
沐如歌神色不变地看过了底下点赞量较高的几条热搜。
一条没有图片、没有视频，什么证据都没有的微博哪里能够引发这么大的舆论，底下有多少水军沐如歌不清楚，但沐如歌清楚沐娉婷往里面估计是投了不少钱，想到这里沐如歌眸底划过一抹讥讽。
从前她怎么不知道沐娉婷竟能蠢笨如猪到这种地步，真当所有网民没有脑子。
“阿嚏——”
沐娉婷站在酒店的走廊上，猝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然后一抬头就见项目组的其他人都转过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