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子。
叶姽心里轻嗤,随手取出一个盘子,反客为主,“挑你自己喜欢的菜吃,最后按照盘子上的总价算账。”
“好。”
杜小蝶有样学样,端起面前的盘子。
四人就这么吃了起来,旗袍女子不知何时也退下了,灯光渐渐黯去,偌大的蝶宫,只剩下流水和四人咀嚼的声音。
“菜的口味还行。”叶姽放下筷子,问其他人,“可吃了半天,只有我们四个,也没看见别的客人,服务员也离开了,连个结账的都没有,会不会太奇怪了。”
白澍:“是么?我反而觉得挺安静的。”
叶姽立即道:“白先生喜欢就好。”
又看到杜小蝶也放下了筷子,叶姽嚷嚷:“哎呀,我的裙子弄脏了!”
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我得去洗一下。杜小蝶,你是女生,能陪我一起去趟洗手间吗?”
叶姽笑的亲热。
杜小蝶沉默了一下,站起来:“可以。”
“那,谢谢你了。”
叶姽搂上了杜小蝶的胳膊,拽着她,有说有笑地走向了角落。
白澍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吃着自己的食物。
等两人背影一消失,白池转头:“她是不是又要动手了?”
“很明显。”
“那我们——”
“等。”白澍说,“如果杜小蝶对付不了她,那你也不行。比起她们,我现在更感兴趣的,反而是这个蝶宫。”
白池:“这里……怎么了?不是杜小蝶让我们来的?”
“白池,你觉得,在平大里开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饭店,有多大可能?”
“如果老板你需要,我明天就能办到。”
“……”
白池奇怪:“老板?”
“……我该夸你能力强吗?”
白池脸一红:“是我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样一个蝶宫早就存在于平大,为什么没有学生知道,过来吃饭?杜小蝶让我们带叶姽来,就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可这里只招待我们,应该是短时间内才出现的。昨天她还昏迷不醒。一夕之间冒出来的饭店,还是在半山腰,即便是你,白池,恐怕也难做到,杜家有这个人力物力吗?”
白池不说话了。
“她告诉我们,叶姽有一支笔,写什么有什么。然后她说,她的能力是预见。那这蝶宫,难道是叶姽写出来的?明显不是。可如果不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我观察过了,她身边可没有笔。”
白池感慨:“看来,这位杜小姐,并不止一个秘密。”
“不论她有多少秘密,”白澍靠到了椅子上,望着眼前的流水潺潺,定定道,“只要目的是我,总能被我发现的。”
白池问:“那老板,你觉得……这次她跟叶姽,谁会赢?”
白澍张嘴,正欲说话,硴啦硴啦,洗手间处,传来重物落地碎裂的声音,连带着地面也震颤了几下,颤得水道里的水咕噜咕噜往外溅。
白池:“怎么了?!”
白澍没吭声。
好久好久,周围恢复了安静。
白澍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向洗手间方向。
叶姽和杜小蝶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中间隔得能再站五个人。
叶姽脸色铁青,杜小蝶面无表情。
等到她们双双落座,白澍开口:“发生什么事了?刚刚好大的响声。”
杜小蝶说:“洗手间的镜子突然碎了。”
白澍故作担心:“没有伤到吧?”
杜小蝶:“没有。”
白澍又问一直不发一言的叶姽:“叶小姐呢?”
叶姽这才强笑道:“哦,我也没有。我当时在厕所的隔间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白澍微笑:“那就好。不过这个饭店也太危险了,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万一镜子碎片扎到人了怎么办?没有负责人来解释一下的吗?”
杜小蝶说:“那个旗袍姐姐出现了,说会修理。为了向我们表达歉意,本次账单免费,最后会再送上几个特色菜。”
“既然这样,”白澍问叶姽,“那叶小姐,我们吃完最后的菜再决定要不要投诉他们?”
叶姽压根没有心思再跟白澍周旋了,此刻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话:为什么她又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第一次,她可以解释为自己认错了人,写错了杜小蝶的名字,所以杜小蝶才活着;第二次,她也可以劝自己,是杜小蝶命大,躲过了坍塌的雕塑;那这一次呢?还能用运气来解释吗?
一个人三番两次逃过了她的神笔,真的是意外吗?!
杜小蝶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杀不死她!
叶姽的心里越来越焦虑,甚至坐立难安,只觉得眼前的美味佳肴都变得难以下咽。
“神笔失效了”的念头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来检查一二。
反观杜小蝶那里,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指着刚飘来的一道菜,对白澍推荐:“这个叫南宋傍林鲜,是由十二株墨绿色的嫩笋做成的,白绿相间,宛如一幅山水画。我之前吃过一次,很喜欢,你也尝尝看。”
“好。”
白澍筷子伸了过去。
“叶小姐?”旁边的白池出声,“好像还不错,试试?”
“哦……好……”
叶姽含糊道,右手夹着嫩笋,左手却悄悄握到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