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没有选择追问。
因为舒伯特的脸上已经逐渐写上了些许的惘然与哀伤。
江源知道即便自己开口发问,他大概率也不会告诉自己什么。
“第二人现在在哪?”江源问道。
舒伯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石拱桥,桥上已然站立着一位全身白色布衣包裹着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脸上几乎全部被各式古怪的纹路覆盖着,使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第三人赫然已经到了!
“我事先就已经联系过他了,他们这种灵修一般都是这样的,脸上有着古怪的纹路,并且有着禁忌——几乎不能与外界的人进行交流。”舒伯特低声道。
江源点点头,道:“那么既然三个人都已经凑齐了,我们立即去寻找恶逆皇帝的遗骨?”
舒伯特摇摇头,道:“不,并不是我们去寻找恶逆皇帝的遗骨,而是恶逆皇帝的遗骨即将会来主动找我们。”
江源好奇道:“为什么?”
舒伯特解释道:“最能触动恶逆皇帝的三类人一旦聚在一起,他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即可。”
江源知道他应该有着完整的计划,便也依他所言,带着三人回到了圣罗大教堂,静静等候着所谓的恶逆皇帝。
圣罗大教堂内,一处稍显偏远的分教堂。
江源看着自己身边的三个人,不由得有着些许的想法。
卖酒女、灵修、舒伯特。
如果按照舒伯特所说的,恶逆皇帝生前是一位极其荒淫的皇帝,因此迫害了卖酒女的先祖。
同时恶逆皇帝还是一位极其贪婪的皇帝,因为寻求长生失败的缘故而在盛怒之下斩杀了不少的灵修。
那么舒伯特的呢?
他难道也曾被恶逆皇帝迫害过……例如是所谓的罪人的后裔?
窗外的明月逐渐西沉,乌云逐渐覆盖住了皎洁月亮,降临在地上的月光明显黯淡了一些。
卖酒女忽然开口道:“你们到底打算支付给我多少的报酬?”
舒伯特淡淡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乖乖在这里等候。”
卖酒女的脸色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道:“少不了我的,那具体是多少?”
她可不是什么天真浪漫的少女,容易被一些夸大的词汇糊弄过去。
越模糊的词,反而只会加深她的不安感,只有具体的数字才能给她安全感。
“给你两百万,应该足够你在这里生活十年了,这酬劳够了吧?”舒伯特无奈道。
世俗的货币,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价值。
但两百万对于一个普通的卖酒女而言,应该已经足以填补她贪婪的内心。
但卖酒女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满足,她很聪明、也很懂得察言观色。
能够轻易开出两百万价码的人,即便让他开出更高的价码,他通常也不会反对!
“我要三百……不,我要五百万!”卖酒女狮子大开口道。
她心底也没指望舒伯特会一口答应,只是满怀期待地等着舒伯特来还价,并且小心翼翼地补上了一句。
“不然我现在就要立即离开。”
舒伯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江源却是忽然说话了。
“恶逆皇帝……当年真的禁止民间通婚,并且大肆搜罗美女么?”
舒伯特的嘴巴张了张,话在嘴边却是缩了回去,半响后方才哈哈大笑了起来道:“那自然是真的,只是一般人很难以置信吧!”
江源摇了摇头,道:“那毕竟是距离现在上百年的事情了吧?如果有人愿意花下重金收买当年的那些女人,编造了那些女人被强行纳入后宫,并且禁止民间通婚的谣言呢?”
卖酒女的红唇张了张,目光难以遏制地飘向江源的脸庞。
那位一直闭着眼睛缩在角落里、一语不发的灵修忽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江源。
舒伯特声音也有些不自然问道:“你怎么会忽然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哈,真是有趣的猜测,但毕竟这种猜测没有丝毫的根据。”
江源淡淡道:“如果这个卖酒女是从她的先祖那儿继承来的一切习性,那么我的猜测便很合理。”
“毕竟上百年前的信息极其闭塞,如果仅仅只是一个人发出的谣言固然很难被传播,但如果是上千人、上万人被收买了呢?”
整个教堂里头鸦雀无声,仅仅只是回荡着江源轻描淡写诉说着的几句话,其余三人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变了。
他们不得不承认,想要捏造、污蔑一个人的代价,其实远远比所有人想象得低得多。
今夜,舒伯特能够随口开出两百万的价钱,勒令卖酒女在这里待上一夜。
卖酒女非但没有质疑舒伯特的动机,也没有怀疑舒伯特的目的,她仅仅只是好奇自己能否拿到更多的钱。
谁又知道上百年前,她的先祖会不会如同她这般呢?
仅仅只是考虑自己能否拿到更多的酬金,而忽略了恶逆皇帝是否会因此受到千古骂名。
舒伯特笑得更加大声了,道:“但这也仅仅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这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没有实质性证据的话,我觉得还是不要胡乱猜测比较好。”
不知何时,卖酒女已经坐回了位置上。
她分明前脚刚刚准备拿立即离开要挟舒伯特五百万酬金,但不知为什么已经放弃了这个举动。
她只是低着头,陷入了一阵几乎难以排解的沉默里。
角落里的灵修,忽地开口道:“恶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