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咧咧地问:“父皇,这是在儿臣书房里发现的?不对啊,我书房里都是些养鸟指南,还有我媳妇的连环画,连本《三字经》都找不出来,什么时候多出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
兴宗实在是有些没眼看。
这天底下,哪怕是学问再粗鄙的人,发迹了以后,也会寻摸些通鉴,史书之类的,摆在书房里,哪怕不去读,总也要装装门面不是?还有谁会像燕王一般,傻不愣登地就承认自己的学问不行呢?
“是侍卫们从你书房里拿来的。”兴宗心里不痛快,说话间也不自觉地带着些烦躁。
岂料,令他更憋闷的事情发生了,燕王眨巴着大眼睛说:“那不可能,我今早还跟媳妇一起在书房里你侬我侬呢,那个时候,书房里还没有这些。不会是有人摸进了王府吧?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
兴宗也琢磨出些不对劲儿来。他这个小儿子,向来没那么多心眼儿。眼下燕王种种无知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他没有那个才学去亲自写信。
至于雇人来写?这视财如命的两口子肯吗?
还有问明宗要人,兴宗曾经有一瞬的确怀疑过燕王,可他从头至尾都不会对明宗起疑心,他的大儿子究竟有多光明磊落,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的侍卫中出了叛徒。
兴宗如鹰一般的坚毅目光刺向群臣,这一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御座底下的人,除了依旧挺拔如松的明宗,打着哈欠呵呵看好戏的老秦王,还有一直在低声讨论怎样加强王府守卫的燕王两口子,其余人皆是像被冰冻了一般,尴尬地僵硬着。
眼见着燕王和柳三娘还无知无觉地计划着从外头雇人来保护燕王府了,兴宗摆了摆手,长叹了一口气说:“好了,这也就是个小玩笑,书信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你的王府要是缺侍卫,朕一会儿派些人给你。”
听到这话,二到六王这才泄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兴宗一直在御座上俯视群臣,他看见二到六王那仿佛逃过一劫的模样,心越来越冷。他允许他的儿子们明争暗夺,但是他决计不会放心儿子们长大了,敢在他的侍卫之中安插人手。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兴宗有意暗中削弱了二到六王的力量,这也间接导致了后来他们谋逆时的迅速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