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你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老三眯起眼睛憋着笑恶狠狠地朝老二问道。
老二正在床上蛄蛹的身躯顿时愣了一下,可他仍然死鸭子嘴硬回道:“没有!我啥都没干!”
“你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要怕我?”老三愈发觉得老二可能真的干了啥事,不然就依老二的莽夫样子,他完全没必要害怕的。
“还不快说!”容执和老四也玩心大起,上前一左一右地把裹在被子里的老二困在中间,异口同声地在老二耳边说道。
老二感觉到自己被人困住了,身体越来越抖,怎么老三从地府回来一趟还带着帮手呢?他可是只有一个人啊,老三也不嫌胜之不武。
其他人看着老二越来越害怕的样子,也就放弃了继续捉弄他的想法。
正当老三上前打算掀开被子的时候,老二闷在被子里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我就是把你家伙房的黄豆都换成了黑豆。谁知道、谁知道你家烙饼的时候不点灯啊!”
老四他们还在糊涂着呢,老三却是先反应过来了。
老三想起了当年他去荆楚办差的时候。
临行前,柯氏特意泡的豆子,磨成面,做了几十张煎饼。当时,老三还猜想着,柯氏的手艺退步了,黄豆煎饼被摊得黑黢黢的。煎饼味道也不怎么样,吃起来口感还挺粗糙的。
现如今,老三倒是知道罪魁祸首了。难怪当年他一路上都在不停放屁,连马鞍上都有味道了
“我、我也不知道,你会一口气吃那么多黑豆啊!”老二这下子是真的哭出来了。老二觉得他今日势必要被老三的鬼魂带走了,就是可怜临行之前,他没能跟苏氏告别。
老二的话语让老三的脸色越来越黑,老四和容执倒是一下子没憋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就连捂着嘴巴的阿昴和猪崽也放生笑了出来。
“楚星阳!”老三咬紧牙关,扑到床上就与被窝里的老二厮打起来,当然是老二单方面挨打。
阿昴和猪崽见状也把鞋子一蹬,跳到床上就蹦跶起来。
要不是苏氏说了一句:“肘子好了!”估计这群人要打到太阳落山呢。
老三扑过来的时候,老二才明白,眼前的不是鬼魂,老三还活着。
不过,老二那时也没工夫想东想西了,主要是他一个人被压在下面挨打,老四和容执还在旁边嗑着瓜子呐喊助威。老二莽夫劲儿一上来就把全部心思放在了打闹之中。
现在,大家整好衣衫。老二看着重新归来的老三,这才能放心地“哈哈哈”地笑出来。
一顿饭,宾主尽欢。
老二没有对老三的归来刨根问底,老三也没有对老二的境遇感到好奇,大家吃吃喝喝,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当老二、老三和老四的酒杯时隔八年又重新碰在一起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就连在紫宸殿中听着暗卫描述的元祐帝和皇后也眼中含泪。
往日恩怨已消散不见,如今,大家都还好就是时间给予的最好的恩赐。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
老二继续对着稿子抓耳挠腮,老三也如往常给柯氏腹中的豆子讲故事,老四他们就没有那么祥和宁静了。
一回到仪阳宫,加班加点的官员、宫人、内侍就凑了上来。有人问邀请函写好了吗?有人问平津侯该坐在哪里呢?有人问乐师新排的曲子什么时候去排练呢?有人……
看来,今晚的仪阳宫仍旧无法消停。
第二日,老四他们就是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来见老二和老三的。
还没等老二老三发问,阿昴就哭着抛下一个重磅炸弹:“我不想当太子了,好累啊!”
老二和老三一时间被惊得连吞咽都忘了,要不是猪崽适时递上手帕,他俩的口水肯定能掉到地上去。
“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跟二哥说。”老二想不出阿昴究竟得受多少委屈才能哭成这样,怎么元祐帝都不管管呢?阿昴可千万要守在太子之位上别下来啊!
现在的老二虽然依旧还是莽,但是他已经对皇位生不起任何心思了。
原因还在老二至今没有完结的那本《大楚皇子回忆录》上。老二的这本回忆录十分地细节,甚至连开朝会的时候,元祐帝憋尿憋了多久都有记录。
老二越写越觉得,皇帝这活计就不是人能干得了的。以前他只看到了皇帝的权利,如今静下心来他却能回忆起元祐帝的种种心酸。
皇帝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事。想为百姓做点好事底下还有人拦,元祐帝不仅不能像老二想象中那样把人全推出去斩了,甚至大部分时候还要好言好语地劝解大臣。
老二写着写着就断绝了当皇帝的念头,甚至现在他对皇位是避之不及的。他一直没求着进宫就是害怕元祐帝啥时候想起他来,万一元祐帝要把皇位传给他,那可怎么办呢?
幸好阿昴已经是太子了。只要阿昴还在太子位子上,老二就不用为了继承皇位而担惊受怕。现在阿昴竟然说,他不想当太子了,那怎么成?
老二想着想着,就站起身来,捋起袖子就要冲进宫为阿昴讨说法。
幸亏容执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老二。
否则就凭老二敢孤身推着粪车去老大和老七老八家里的架势,大家怀疑万一老二进宫,与元祐帝一言不合,他是不是还敢朝紫宸殿泼粪?
不过,眼前令人头疼的不是老二,而是吵嚷着不做太子,不做安王的阿昴和老四。
“猪崽?你们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怎么一个比一个累呢?”老三瞥了一眼抱着老二不撒手,靠着墙角睡着的容执,还在一边哭一边骂的老四和阿昴,只好转向看起来还算清醒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