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女子的长相令您感到不适,您才对我视而不见的吗?”杨仙仙夹着嗓子,慢慢地对老三说着话。用杨仙仙自己的话来说,她的嗓音简直是“比蜜糖还要甜”“柔得都能掐出水儿来”,她就不信了,拿出这个大杀器,老三还不能注意到眼前这个美娇娘。
但事实还是由不得杨仙仙不信。老三确实听到了这矫揉造作的声音,不过比起被吸引,他更加相信老二说的话,这杨仙仙说一句话就要喘三口气,估计真是病入膏肓了。老三琢磨着,他要不要给杨家介绍一下京师的医馆,女郎生病了就要去治疗,好歹也是命,再怎么着也不能放弃啊。这都秋天了,杨仙仙还穿着单纱衣呢,他都在柯氏的“强硬关怀”下换上棉背心了,看来杨家对这个还生着病的女郎实在是不太好。
杨仙仙见老三低头沉默着,她还以为人家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不好意思再看自己,于是她赶忙乘胜追击道:“王爷,小女子在春和殿准备了江南的点心,您要不要来品尝一番?”
老三正沉思着该怎么敲打杨家,最起码不能苛待自家嫡亲的女孩啊。他想得太入神了,一时间没有留意到杨仙仙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春和殿”之类的话。老三绷着一张脸,尝试着用关怀下属的语气说:“你要回春和殿?那你赶紧回吧,还傻站着干啥?吹凉风啊?”
“王爷,您不去吗?您若是现在忙的话,小女子可以等您的一起的。”杨仙仙拿出手帕挡在面前,侧过头只露出半张脸,酒窝随着她的微笑变得越来越深。
老三可是没一点儿都没注意到杨仙仙脸上那醉人的,半遮半掩的微笑,他只看见了杨仙仙转过身的模样,他还以为是自己挡了女郎的道呢,忙侧过身去,拱手行礼,歉意地说:“对不住,我这就让路。”
这份谦让与歉意并没有得到杨仙仙的感激与原谅,或许是杨家人的脑回路总是特别的与众不同吧,杨仙仙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在她眼里,侧身让路等同于路不够宽,两个人站在小道上,老三还嫌窄,那就等同于老三嫌弃她胖。杨仙仙顿时羞红了脸,她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分别捏住手绢的两角,掩住自己的嘴巴,羞愤地说:“王爷,您怎可对小女子如此无礼?”
说罢,杨仙仙便学着小鹿的样子,一颠一颠地向远处跑去。杨仙仙可不晓得自己精心设计的跑步姿势不仅没能引来老三的欣赏,反而令对方更加狐疑,毕竟老三可不是猎户,对于一个把自己硬拗成小鹿模样的成年人,他可提不起兴趣,甚至他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这跑起来也不慢啊,怎么说几句话就要大喘气呢?难不成她有啥罕见的病?不会传染吧?”
老三着实是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骇住了,他立刻跑回到仪阳宫里,沐浴洗漱,把自己上上下下全都用胰子清洗了一遍,连柯氏做的棉背心都被他掏空了,重新清洗之后再缝起来。就这,老三还犹嫌不足,等到傍晚他下班回家,第一时间便跑去提醒柯氏:“你知道那个杨神经吧?”
“什么神经?没头没脑的?”柯氏说话的语气不是太好。她正抱着豆子看连环画呢,娘俩看得可入神了,六耳猕猴刚暴起,老三一个打岔把两人的兴致全都搅没了。
老三觉得柯氏闹情绪的样子简直是可爱极了,他抱过豆子,笑嘻嘻地说:“就是宫里那个杨美人的侄女,叫杨神经的,你可得离她远点儿。”
“人家叫杨仙仙,是神仙的仙,不是神仙的神。”柯氏对着老三嬉皮笑脸的模样,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她走上前去整理着老三的衣领问:“她怎么惹到你了?”
还没等老三回话,柯氏又凑上前闻了一闻:“你是不是又蹭老四的胰子了?只有他才会用蜂蜜加花香这么浓的味道。你要是用完了,小心他回来之后闹你。”
“他要闹就闹,隔壁府里冷锅冷炕的,连高粱都天天来咱们家里蹭吃蹭喝,我还没找他收饭钱呢。”老三一手抱住豆子,一手揽着柯氏的腰悠闲地说道:“反正我还有媳妇做后盾,老四他,啥都没有。”
彼时,老四他还在江南书院给学子们上课呢,讲如何在不知不觉中给他爹添乱的经验,突然,“啊嚏——”老四一个喷嚏打得震天响,霎时间学子们全都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盯着他。老四若无其事地站在讲台上擤了擤鼻涕,淡定地说:“估计是家里的哥哥们在想我,那我就继续教大家,怎么在闯祸的时候拉着兄弟一起背锅?”
老四在外怎么编排自己的,老三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如今最关心的莫过于柯氏和豆子:“你可别抱着豆子接近那个杨神仙,保不齐她真有啥病,万一把您们娘俩给传染上,我可怎么活啊?”
柯氏听了老三的解释,倒是淡然一笑。杨仙仙在做什么把戏,柯氏一听就知道,不过她也毫不在意便是了。跟老三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有没有二心,柯氏还是知晓的,再说了,就老三这个不解风情的样子,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一会儿“神经”,一会儿“神仙”的,柯氏能不放心才怪呢。
“不行,我还要跟老二说一声,他家孩子说是要回来过年,万一那个杨修仙要一直在宫里住到年下呢。”说罢,老三便头也不回地翻墙去了隔壁,好心提醒去了,丝毫没留意柯氏那无声的挽留。
不出柯氏所料,没过一会儿,老三怒气冲冲地端着一盆酸萝卜老鸭汤,又从正门回来了:“我好心提醒他们,他们两口子竟然还笑我,还拿看傻子的眼光一样看我,真是没有心。”
柯氏的嘴角都快绷不住了,果然,这世上只有老三一个人看不清。老三也没在意柯氏那僵硬的表情,他只当是省了一顿开火的钱,柯氏正高兴呢。老三把食盆放在桌上招呼道:“快,趁热吃,我把鸭汤全端过来了,让他们喝凉水去吧。”
有了老三的“提醒”,无论是老二夫妻还是柯氏都避免去到御花园跟杨仙仙碰